蘇薇下班後沒有回家,她和老同學約好了見面。如今她們經常見面,因為老同學經常來他們醫院的緣故。隻是一見面,老同學就給她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喂,那事基本确定了。”
“嗯?”
“嗯。這事沒辦法,誰都不好弄。聽說,背景是省規劃局的人,關系太硬。”
蘇薇聳聳肩,右手轉動着桌上的杯子。那是蘇薇心煩時的小動作。
“怎麼啦?無精打采的。”
蘇薇又聳聳肩。
見蘇薇不想說話,老同學也不好多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說錯話反而惹麻煩。可又不能這樣幹坐着,于是便提起能使蘇薇高興的事情來。
“喂,你什麼時候辦事?準備的差不多了吧,可一定要通知我啊。”
老同學本以為自己拍馬屁正拍到點上了,誰知道,蘇薇的表情更難受了。
“别提了,都是心煩事。”
老同學知趣地閉上了嘴,但大概能猜測到是因為什麼。可蘇薇的話匣子打開了。
“我真是什麼事情都不行,幹什麼都不成,倒黴透頂。”
“哎喲,喂,你說這話不是氣我吧。”老同學假裝生氣鼓起腮幫子。
撲哧,蘇薇笑出了聲。
“你看看我,就不該說這樣的話。你生在幸福的家庭、受到良好的教育、長相學曆工作等全方面碾壓我,真的是白天鵝與醜小鴨鮮明的對比。”
蘇薇笑了,細細品味着老同學的話。确實,心裡舒服多了。
“哎,主要是最近煩心事都集中到了一起,所以,哎,煩。”
看着蘇薇欲言又止的樣子,老同學幹脆主動些。“是因為結婚辦中式還是西式的鬧别扭?”
“不是,我不注重形式,我在意的是他,其他的随便。”
“哎喲。”老同學豎起了大拇指。
“隻是,還是孩子的問題。”
蘇薇端起桌上的咖啡,送到唇邊輕巧地、緩緩地呷一小口。
“喂,如果你現在介意這事,婚前就一定要挑明,别藏着掖着,否則在婚後這事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會摧毀一切。”
老同學的立場保持中立,除此之外并沒有什麼建議。她是有孩子的,如果将來某一天她遇到讓她心動的人,她希望他能和自己的孩子和睦相處。另外,她已經不需要蘇薇了,現在隻需保持該有的禮節。
“喂,你應該好好的和他談談,他才是最終能解決這事的人,因為婚後是你們生活在一起。”
蘇薇求助地望向老同學,希望她能多給她一些建議。然而,老同學不再多說,之後的聊天明顯在回避。
和老同學分手後,蘇薇開車回家。老同學因為經常來安陽,所以新買了車,不用蘇薇接送。蘇薇在樓下找到停車位,停好車後下車。她習慣下車先查看手機,主要是工作需要。醫院沒事,卻看見何哲遠發的一條信息:在嗎?我在你家小區北門。
蘇薇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快十點,信息是半小時前發的,也就是她剛上車時,所以她沒看到信息。她連忙回信:你還在嗎?
很快,她收到回信。
“在。”
“我馬上過來。”
蘇薇小跑着來到北門,向兩邊道路張望。
嘀、嘀,兩聲汽車喇叭從對面傳來,何哲遠的車正對着北門停放。蘇薇跑了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不好意思,手機在包裡,我沒聽到。”
“沒事,能見到你就行。”何哲遠微笑着注視着她。
“你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啊。”蘇薇嬌嗔地說道。
何哲遠伸手将她因跑動而滑下的劉海理到耳後。“怕影響你。”
蘇薇抿嘴一笑。
“今天加班了?”
“沒有,是去見了一位老同學。”
“現在就回來了,那你們沒聊一會兒。”
“是的。”
蘇薇想起了和老同學的對話。
“她問我什麼時候結婚?”
“嗯。”何哲遠嗯了一聲,歪着頭看着蘇薇。
“我們單獨生活嗎?你女兒呢?”
“哦。”何哲遠不是被問題驚到,而是蘇薇突然這麼直接提出來,“我在小區看中了一套房,比現在的這套房大二十來平,戶型差不多,如果能談妥價格就準備買下。”
何哲遠一面觀察着蘇薇的神情變化,一面繼續說道,“你哪天有空我們一起去看房?”
“在你們小區買?”蘇薇的語速又急又快。
何哲遠隐隐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
“你管這叫單獨過?你照顧你自己家人,我也要照顧我爸媽,他們隻有我一個女兒。”
“我不是照顧我爸媽,是我爸媽在幫着照顧孩子。”
“那、那,是不是我得對你爸媽感恩戴德?”蘇薇一時想不到更好的回答,愈加的火冒三丈,“那是我的錯咯?”
蘇薇怒不可遏地望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剛認識時的那些優秀那些光環全部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自私、無能、優柔寡斷。
“不是、不是。” 何哲遠百口莫辯。
“那你什麼意思?你隻想着自己,有沒有想過我?你什麼事都以你為中心。”
調動工作的事、結婚的事、婚後生活的安排等樣樣都令蘇薇不滿。
“這不是在商量嘛,你有什麼要求完全可以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