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然後徐雲河和何哲遠互相問候。“你好。”“你好。”
“徐姨,現在能收了嗎?”
“可以,那,剪刀。”
“哦耶!”何雅純接過剪刀并發出歡呼。
何雅純和胡悅然跑向院子東邊的花圃。何哲遠注意到孩子們跑向的那邊花圃裡倒扣着一個泡沫盒和一個水桶,水桶外包着一個黑色塑料袋,大概是怕被風刮走,上面還壓上了磚頭。
隻見何雅純先拿開轉頭,再小心翼翼地揭開水桶。一束基部嫩白葉子嫩黃的嬌嫩的蒜黃呈現在眼前。蒜黃許是第一次看見了大千世界,它們挺起身姿昂着頭,迎着風輕輕搖擺顫動。
何雅純在徐雲河的指導下剪下蒜黃,然後再将水桶扣好壓好,等待下次的收獲。之後,同樣依法剪下另一邊的蒜黃。泡沫盒這邊的蒜黃是胡悅然剪下的,是在剛剛才有經驗的姐姐的指導下完成。
“好多啊。”孩子們捧着一竹編的蒜黃說道。
“媽媽,這怎麼吃?”
“嗯,可以炒雞蛋炒肉絲炒蝦仁。”
“哇!”
這人間煙火氣從孩子手中的蒜黃流淌到眼眸,從眼眸流淌至心間。兩個孩子在咽口水。連何哲遠也免不了一起跟着咽口水。
何哲遠望向四周花圃和地上的泡沫盒,綠色的種植物生機勃勃,整個小院生機勃勃,連他都生機勃勃。
從徐雲河家出來,何哲遠得去辦事,還是蘇薇的事。上次朋友沒幫上忙,但還在努力,又幫他介紹了另一位朋友。今天何哲遠去見一下那人,看看有沒有機會。他們約在酒店的咖啡館裡見,朋友也來了。那人和何哲遠的朋友關系非常好,見面寒暄後不繞彎直奔主題。
“這事不好辦,我就直說了。”那人看了一眼朋友和何哲遠,然後接着說道,“這不是錢的事,錢能辦的事都不叫事。”他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是,你,沒有可以互換的資源。”
何哲遠立刻懂了,這事憑他是辦不了的。
可那人并沒有完全放棄希望,他又接着說道,“但是,可以作為替補。有時候局面是非常複雜的,萬一…”他的雙手做出車輪轉,“互換有時候也不一定能成功,這時候就是轉機,雖然隻是百分之一的機會。”
何哲遠立即點頭,表示認可。接下來他們談了一些具體的操作。
何哲遠和朋友們非常談得來,下午一點朋友有事,他們才分别。
何哲遠和朋友們分别後,驅車前往公寓。他和蘇薇約好了見面。路上,何哲遠仔細回想了和朋友的見面,事情隻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實際上等于沒有。還是暫時不跟蘇薇提起,免得她抱太大的期待然後是失望。
蘇薇在何哲遠到達公寓後半個小時左右,到達公寓。按過密碼鎖,進來的一副無精打采的蘇薇。
“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沒有,昨晚值班忙了一整晚,早上回家想睡一會兒,可樓上裝修樓下孩子吵鬧,都沒怎麼睡。”
蘇薇走到客廳将自己扔進懶人椅,雙手扶住了額頭。這張懶人椅是何哲遠特意為蘇薇準備的。
“我這裡安靜,你睡一會兒吧。”
“嗯…”
蘇薇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屋内靜悄悄的。蘇薇醒時,外面天色已昏暗。
“哦,幾點了?”
“五點多。你醒了。”
蘇薇打了一個哈欠,“睡得真香,好安靜,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嗯。”何哲遠遞給蘇薇一杯剛泡的紅茶。然後依着她坐下,坐到地毯上。
蘇薇喝了一口熱熱的紅茶,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她的頭靠向何哲遠扶在懶人沙發扶手上的胳膊。何哲遠側低頭嗅着她的頭發。
“哦,對了。”蘇薇突然坐起轉過頭,看向何哲遠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我的事有消息嗎?”
何哲遠搖頭。“一個名額,盯着的人太多,沒機會。”
蘇薇眼中的光熄滅了,她仿佛所有的力氣被抽幹似的重新躺倒,看着天花闆,若有所思。是啊,這事應該是沒戲了,連父母都沒有辦法,何況是他。蘇薇寬慰着自己:不管了,不成就拉倒吧,生活還得繼續。可是真的能甘心嗎?
“哎,我們出去玩吧,放松一下。”
“現在?”
何哲遠的話語讓蘇薇再一次坐直身體轉頭看向何哲遠,用目光詢問他。難道你有事?
隻見何哲遠躲閃着的目光,蘇薇立刻明白了,他确實有事,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與他女兒有關。蘇薇的心頓時往下沉,而壓下去的所有不快在上升,直至全部浮現在腦海眼前。蘇薇再次倒進懶人沙發中。
窗外天色漸黑,快六點了。窗内氣氛壓抑。
“我來安排一下,讓…”何哲遠見蘇薇非常生氣,準備安排女兒多留在徐雲河家一會兒。
蘇薇突然站了起來。
“怎麼啦?”何哲遠錯愕地仰起頭。
蘇薇孩子氣地往門口走去,沒有回答。
“我送你。”何哲遠也站了起來。
“不用,我開車來的。”蘇薇的語氣冷淡不容置疑。
何哲遠拉住正在門口玄關處穿大衣的蘇薇的手腕,可蘇薇固執地猛地甩開,然後開門出去。
何哲遠心裡一驚,連忙跟了出去。最近他們吵架次數越來越頻繁,幾乎每次見面都是不歡而散,程度一次比一次激烈,越來越難和解。何哲遠一直将蘇薇送到地下車庫,看着她上了車子,目送她一言不發地離開。何哲遠才慢吞吞地走向自己的車,等走到車跟前才發現沒帶車鑰匙。于是又返回住處取了鑰匙後,驅車趕去接女兒。到徐雲河家快六點半。
“請進,”徐雲河打開院門将何哲遠讓進屋内。“你還沒吃飯吧?”
“你們呢?”
“我們早吃了。”
“哦,那就行。我無所謂。”
這時,兩個孩子從房間跑出來。
“爸爸。”
“何叔叔。”
“哎,你們好。”何哲遠一手拍一個小腦袋。“你們在吃什麼呀?”
孩子們手裡一人一個碗,碗裡裝着像旺仔小饅頭一樣的食物,可比旺仔小饅頭顔色黃些,底子更焦一些。
“哦,我閑着沒事給孩子們做的小零食。”
“看着不錯喲,誰喂我一個。”說完,何哲遠半蹲下,張大嘴巴發出:啊的聲音。
兩個孩子一人給喂了一個。
何哲遠嘗了嘗,咂巴咂巴嘴,嘿,還真挺好吃的,奶香味十足。于是又纏着孩子們要了一些。
“都這個點了,你是不是餓了?”
“嗯,好像。”
“我們晚上還剩下一些,你要不先墊墊?”
“好。”何哲遠毫不給徐雲河反悔的機會,當機立斷。
何哲遠跟在徐雲河身後進了廚房。
“你們晚上吃什麼?”
“豆腐菜盒子。”
晚上還剩下點兒餡,大概有三個菜盒的料,正好明天早上吃。
“咦,那是什麼?是不是和韭菜盒子差不多?”
“是的,我怕韭菜孩子們不愛吃。”
菜盒的皮是手擀的,裡面的餡有豆腐、雞蛋碎、小蔥、香菜。先将豆腐切成小丁下鍋煎,顔色稍黃即盛出,放入小蔥香菜和炒好的雞蛋碎,然後調味。将調好味的餡料包入擀好的面皮中,上鍋蒸熟即可。十分鐘後,豆腐菜盒子上桌。一口下去别提有多香,再沾上沾水,那是給肉都不換。以至于一掃光後,何哲遠還舍不得放下筷子。
回去的路上,何哲遠又想起早上收的蒜黃來。
“寶,你們蒜黃是怎麼吃的?”
“蒜黃蝦仁。”
“好吃嗎?”
“當然,新鮮的食材加上徐姨的手藝,能不好吃嗎?”
何哲遠暗暗咽口水。
“徐姨說,蒜黃還能再長,等收獲後,她帶些給我們。”
“真的嗎?”
何哲遠的語氣以及眼神和女兒早上纏着爸爸送她去徐雲河家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