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還治不了這倆小屁孩?那還了得。
“好。”
孩子們果然中計。
何哲遠充分發揮施展偷、換等一切“牌技”,孩子們慘敗。這回輪到何哲遠得瑟。
“再來。”何雅純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
“來就來。”
聰明的何雅純發覺了爸爸在耍花招,這回她緊盯着何哲遠,不讓他有機會耍花招。這樣一來,何哲遠遇到了麻煩。
孩子們雖然不會打牌,可手氣特别好。什麼炸什麼順子,要什麼有什麼。胡悅然不懂,容易糊弄,可何雅純賊精,根本糊弄不了。最後,雙方打個平手。
“爸爸,你說,還會玩什麼,我們奉陪到底。”何雅純抱着胳膊,一副勢不可擋的樣子。
“問問然然想玩什麼吧,玩點兒她能玩的遊戲。”
何雅純點頭。父女倆看向了胡悅然。胡悅然歪着腦袋想了想。
“何叔叔,我們玩捉迷藏吧。”
“行,聽你的。”
“我們藏,你找。”兩個小姑娘異口同聲。
“好。”
“爸爸,你先出去,等我們藏好了,你再進來。”
“哦。”
何哲遠故意磨磨蹭蹭,想讓她們早點露馬腳。可何雅純毫不客氣地将他推到門外,看到站在門外的何哲遠不死心,對着房間探頭探腦,何雅純索性将門關上。
“哎,小孩子怎麼這麼人精啊,怎麼不像人家小孩,那麼天真爛漫啊,一點兒也不可愛。”何哲遠站在門口背抄着手數落女兒。
“天真爛漫是童真不是傻。”何雅純大聲回怼她爸爸。
何哲遠笑罵,“這個小屁孩。”
身後的房間的動靜越來越小,并逐漸安靜下來,隻能隐約聽到孩子們的切切細語。因為怕被門外的何哲遠聽到而猜出她們藏身之處。何哲遠不得不緊貼着門,想聽清裡面的動靜。
廚房哒哒哒的切菜聲,穿堂而來。
兩股聲音突然交彙,刺破何哲遠的耳膜直擊他的内心。
這是一種什麼的感覺?是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最初建立家庭時,他所渴望的家的感覺以及對家的憧憬。“世界上最美妙的莫過于此,在不谙世事的年紀,對生活的全部期待就是絢爛的理想本身。”
他身陷其中,直到孩子們在屋内等急了喊他。
“爸爸,爸爸。”
“哦。”何哲遠回過神。
打開門,何哲遠進了房間裡,先煞有介事地找了起來,這裡翻翻,那裡瞧瞧。但兩個女孩身材嬌小,還真不知道藏哪兒了。何哲遠靈機一動。
“都藏好了吧,我能開始了嗎?”
“藏好了嗎?”
“都藏好了嗎?我可要開始咯。”
“藏好了吧?”
“藏好了。”
一個回答從書桌旁的角落處傳來,是胡悅然。孩子太小不知世事險惡,沒有識破何哲遠的“陰謀詭計”。
胡悅然一說話,可把何雅純急壞了,情急之下也開口說話。“然然,不能說話,會被發現的。”
好嘛,這下兩個人全部都暴露了。
胡悅然躲在書桌和衣櫥之間的一個夾縫裡,前面用椅子檔着。何雅純則就躲在大衣櫥裡,她露出來的小腿之前放着一個購物袋,身體有衣服衣架擋着,腳和腿有購物袋擋着。何哲遠進來就看過大衣櫥,他根本沒發現。
兩個孩子跑過來找何哲遠算賬。
“爸爸賴皮。”
“何叔叔賴皮。”
“兵不厭詐,誰讓你們傻啊。”
“爸爸,賴皮就是賴皮。”
三個人笑鬧成一團。
何哲遠被孩子們擠倒,他幹脆将孩子們也拉倒下,他摟着孩子們,孩子們純真的笑臉就在他的懷中,他的心無限柔軟,他願意用盡全力去守護弱小的她們。
“哎喲,然然。”
徐雲河出現在門口。她整理好一切,準備叫女兒一起回去了。來到房門口一看,三個人鬧成一團,喲呵,女兒正騎在何哲遠的肚子上。雖然之前在廚房裡,聽到這邊鬧騰,但徐雲河以為女兒是不敢怎麼鬧的。
胡悅然一看到媽媽嚴肅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犯錯了,她立刻站了起來,低頭乖乖地走向媽媽。
“怎麼啦、怎麼啦嘛?”何哲遠從地上坐了起來,“孩子玩的好好的,幹嘛吓唬她。”
“我們得走了,跟叔叔姐姐再見。”
胡悅然擡頭望着媽媽,卻沒有按照媽媽的意思說,這是她第一次違背媽媽的意願。她不想離開,她想和叔叔姐姐玩,渴望着何叔叔用他有力的胳膊把她舉到空中,又突然落下的那種失重感,像是在飛。
“幹嘛着急走啊。”何哲遠蹭地從地上起來。
何雅純更是着急地跑到徐雲河身旁,直接拉住徐雲河的手,“要走了嗎?”
“是的。”
徐雲河理了理何雅純的頭發,因為玩鬧,兩個孩子的頭發全都散了。
“一起吃飯吧,吃過飯再走。”
“是的、是的。”
何雅純在爸爸的提醒下,立刻表示贊同。她拉着徐雲河的手使勁搖。
胡悅然則眼巴巴的看着徐雲河。
“這…”
“走,吃飯。”
就在徐雲河猶豫不決時,何哲遠直接過去抱起胡悅然,一邊牽起何雅純,走人。
胡悅然畢竟是個孩子,她到底不敢違背媽媽的意願,她一直用央求的目光看着徐雲河。徐雲河不得不點頭。直到此刻,胡悅然才真正的放松下來,笑容重新回到孩子的臉上。
“吃飯咯,看看今天都有什麼好吃的?”
“哇,排骨。走,盛飯。”
“走咯。”
三個人鬧哄哄地去了廚房。
“自己盛自己的哈,自給自足,豐衣足食。”
碗櫥碗籃叮叮咣咣一頓響,一時間全是手。
徐雲河急了,開什麼玩笑,自己盛飯?别把人家的碗摔了。
“别急别忙,我來。”
徐雲河給女兒盛了一碗飯,女兒端着去餐廳她不放心。正準備“護送”,那邊何雅純盛飯用力過猛,一勺飯直接幹“飛”到鍋沿。
“啊。”何雅純驚呼一聲。
“哈哈,小笨蛋,自己撿起來吃。”何哲遠一旁袖手旁觀。
“我來。”徐雲河丢下女兒,又轉頭來幫助這邊。
“不用、不用,這點小事。”何哲遠說道。
“哼。”隻見何雅純把碗貼近鍋沿,勺子把“飛”出來的飯往碗裡一劃拉,全部進到碗裡,嘴裡還念念有詞,“快到碗裡來。”
“喲呵,還有點能耐啊。”
“當然。”何雅純沖她爸爸驕傲地揚起下巴。
何哲遠大笑。
“草莓酸奶?”何哲遠問道。從冰箱裡拿出兩盒草莓酸奶。
“要。”
何雅純從爸爸手裡接過兩盒酸奶,出去了。何哲遠和徐雲河各自盛了一碗,來到餐桌旁。
“媽媽。”胡悅然看着媽媽,然後又看看她碗旁邊的草莓酸奶。
徐雲河明白女兒的意思,那是在詢問她可不可以喝酸奶。
“小徐,别老是闆臉折磨孩子了,孩子光看你臉色了,還吃得下去嗎?”
“哦。”徐雲河笑了起來。
看到酸奶讓徐雲河突然想起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來。
“冰箱的錢你還沒收,”徐雲河放下碗,拿出手機準備再次轉賬。
“哦,對了,我還沒問你,冰箱制冷怎麼樣?”
“非常好,我現在有冰箱方便極了。”
“那就好。”
徐雲河再次轉賬,正準備輸入密碼,卻被何哲遠一把按住。
“都說了,不值錢。”
“不,要一千多塊呢,我問了安裝師傅。”
“你如果不要,它就不值錢。”何哲遠誠懇地望着她,“如果你收下,那就值得。”
徐雲河怔住了。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你值得。
何哲遠注視着她,她的眼裡有光。
她注視着他,他的眼裡是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