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卡拿到手接下來是分配房間。他們一共是五個人。
看着兒子手裡的房卡,方敏尋思該如何分配。如果她和老伴一間,兒子和女朋友一間,那麼孫女得一個人住…。
這事還得方敏來。
房卡分下去了,何哲遠和他爸一間,方敏帶着孫女住,蘇薇一人住單間。别以為方敏是把蘇薇當成了外人,讓蘇薇住單間,其實是為兒子和女朋友創造了獨處的空間。
“蘇薇,快去把東西放下,然後過來吃些東西。”
“哎。”
蘇薇接過方敏遞過來的房卡,推着行李箱走向自己的房間。她有些不滿意方敏的分配,這麼好的機會,居然她一個人單間。但很快這種不快就消失了。她進房間後,不是收拾行李而是重新補妝。而另一邊等着她,于是方敏就讓兒子過來催。
蘇薇見何哲遠單獨來到,立刻明白了方敏的用意,不禁暗道姜還是老的辣。蘇薇立刻加快速度補妝,然後換上真絲碎花上衣和牛仔褲,以及運動鞋。之後,和何哲遠一起去了方敏那裡。
方敏一見到蘇薇就笑吟吟地說道,“哎,你倆慢慢吃便當吧,我們已經吃過了。”
方敏和何雅純以及何長盛,已經全副武裝的收拾妥當,正預出門。
“是的、是的,你們慢慢來。”
說完,何長盛第一個扛着他的漁具出去了。
“哎,爸,你知道在哪兒釣魚嗎?”
“知道,來的時候我看見了。”
車子在進入山莊的時,是繞行了一段環湖大道。何長盛早就注意到湖邊有人垂釣。
“寶寶想去草地玩,我們也走了。”
方敏帶着孫女也出去了。房間裡隻留下蘇薇和何哲遠。
“餓了吧,你先吃。”
何哲遠拿起兩個水杯去衛生間洗。
電視櫃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個便當盒。
蘇薇打開便當盒,裡面是普通的土司餐包。她并不想吃,可從早晨折騰到現在,又确實有點兒餓,其實心裡想吃點兒别的,勉強拿起了一塊。嘗了一口之後,她有些驚訝,之後,她又拿起一塊。
“方姨的手藝真不錯,這個太好吃了。”
何哲遠倒了兩杯純淨水走了過來,将其中一杯遞給蘇薇。
“不是,是小徐的手藝,”何哲遠也拿起了一塊,“我早上已經吃了好多。”
“小徐牌土司”?蘇薇頓時覺得手裡的土司不香了。
“主要是裡面放了酸黃瓜,小徐腌制的泡菜真是好吃,這土司的味道一下子提升了不少,與衆不同。”
“哦。”蘇薇哼了一聲,将剩在手中的半塊土司丢進了垃圾桶裡。“我吃飽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嗯。”
蘇薇和何哲遠來到了戶外。
這個山莊環境優雅,背靠山和湖水,綠樹環繞,風景優美,空氣清新,是天然的氧吧。尤其是沿湖大道,放眼望去,煙波湖水,波拍堤岸,風光無限。農莊所有的建築都是由木料和竹子構成,牆上挂着犁、水車等原始的農具,體現了原汁原味的農家生活。近年來這種回歸自然的休閑娛樂,越來越盛行,不但可以解除生活和工作的壓力,而且愉樂心情,自然吸引不少人前來。
蘇薇和何哲遠并肩走上了環湖大道。看着身旁的何哲遠,蘇薇的心湖如湖水般蕩漾--就這樣簡簡單單地什麼也不幹,彼此陪伴可以一直走下去,這正是她想要的。當然,如果沒有那些“幹擾”會更加完美。
走過環湖大道,他們進入一片樹林。兩個人的話題從詩歌文學到影視作品,從熱門話題到各自的價值觀、人生觀,從工作到同事,無所不談,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走了兩個小時。
蘇薇體會到“恨不能一夜白頭”的心境,而從前,她一直認為那隻是無病呻吟的人,把感情當成生命,是一時沖動。
下午五點左右,草地上有人支起營帳,樹林裡有人在挖野菜有人采摘野花,環湖大道有人騎着自行車有人長跑…。夕陽逐漸西沉,染紅西邊的天空,這份遠離城市喧嚣的甯靜和廣袤,讓人有點兒惬意,有點兒微醺。
“我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你開車來到現在還沒能喘口氣。”
何哲遠點頭。細心的蘇薇已經察覺到了他的疲憊。
兩人走進山莊走上了二樓,來到蘇薇的房門外。
蘇薇背靠着房門輕佻眼簾,注視着何哲遠,緊抿着嘴角。“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粉紅的氣息在蔓延,氣氛暧昧。
何哲遠在那一刻突然沖動的想推開她身後的房門。可就在他預備伸出手的刹那間,心底升起一股理性力量在抵觸,綁住了他的手腳。
“你休息一下吧。”
用力擠出這幾個字後,何哲遠轉身進入了對面自己的房間。他坐進房間的沙發裡,目光投向窗外,壓抑着胸中澎拜洶湧的感情。他不敢放肆任性,因為他放不下目光日漸黯淡越來越沉默寡言的女兒。上次女兒毛絨小抓夾事件,是女兒内心不滿的一次宣洩。
蘇薇期待的場景沒有發生,她看着何哲遠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愣了一秒後,連忙轉身進屋内。她抱着頭在房間内打轉,懊惱,懊惱着自己剛剛有沒有失态?是不是太過于主動?
晚上快到七點,何哲遠聽到隔壁房間的開門聲,于是走出了房間。
“咦?”
正在開門的方敏看見兒子從自己房間出來後,不由得發出一聲疑問。她用眼角喵了一眼蘇薇的房門。
“哦,我們回來了。”
“爸爸,快看,我都挖到了什麼?”
何雅純向何哲遠展示用自己衣服兜住的一大包亂七八糟的東西。
三個人進到房間内。方敏一屁股坐倒,在沙發裡哼哼唧唧。彎腰撅屁股跟在孫女身後幾個小時,可把她累壞了。
“這是蘑菇。”
“哎喲,有沒有毒啊?”何哲遠皺着眉。
“這是…這是…,奶奶,這是什麼?”
“啊?”方敏艱難地從沙發椅裡“拔出”腦袋,累到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野芹菜。”
“哦,這個是野芹菜。”
“那這個呢?”
“嗯?野韭菜。”
“哦,這個是野韭菜。”
何雅純變成了“複讀機”。
“哇,收獲不小嘛。”
“哎喲,挖得屁股撅老高鼻子怼地上,起勁喲。”方敏直搖頭,“喊半天,天都快黑了才肯回。”
何哲遠笑着看着女兒。
“哦,還有一個天黑也不肯回的,在那兒喂蚊子呐。”
何哲遠知道媽媽說的是爸爸。
“哦,對了,蘇薇呢?”
“在房間裡。要不要叫她出來一起吃晚飯了?”
“嗯,這都幾點了,當然得叫她吃飯呀。”
何哲遠剛站起來,那邊有人敲門。
哒哒哒。
何哲遠将門打開,門外是蘇薇。
“來的正好,我們去吃晚飯。”
何哲遠邊說邊将蘇薇讓進房間内。
“蘇薇來了。”
“哎,方姨。”
“你先坐,我去洗把臉就來。”
方敏招呼蘇薇坐下等一會兒,然後就去了衛生間。
“喲,寶寶今天拔了這麼多草嘛。”蘇薇近來後,看到茶幾上散的一堆草。
“嗯。”
蹲在茶幾旁的何雅純隻是哼了一聲便站了起來,也進了衛生間。
蘇薇的臉微微發燙。
“哎,蘇薇,晚上我們去吃燒烤。”
女兒對蘇薇的态度,何哲遠看在眼裡,可他沒底氣去責怪女兒。
“嗯,好的。”蘇薇讓聲音透出喜悅。
“有現成的燒烤架,還有腌制好的雞翅、肉類、蔬菜什麼的可以挑選。”
蘇薇很快調整好狀态。“那不錯啊,這麼美的環境下吃燒烤,田園意境啊。”
這時方敏和何雅純洗好後,從衛生間出來。聽到蘇薇的話,方敏問道,“什麼田園意境?”
“走,帶你去就知道了。”何哲遠說道。
“那叔叔還沒到呢。”蘇薇說道。
“不用管他,你燒好了,他會及時出現,比曹操還準。”方敏說道,“哎,蘇薇,你知道有千裡眼順風耳,可你知道有千裡鼻嗎?”
“這?”
“嗯,你何叔叔就是,嘿,隻要你飯做好他準回家來,吃。”
“是嘛,哈哈哈。”
衆人笑呵呵地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