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瑪麗娜和海巫坐了交易,用自己的聲音換取一雙腿,這樣她才能上岸與王子相遇。”
“嗯。”
“最後,瑪麗娜有兩個選擇。”
“哪兩個?”
“一,殺死王子以換取自己重生;二,選擇變成海上的泡沫。”
“那麼瑪麗娜是怎麼選擇的?”
“成為海上的泡沫。”
“哦,”何哲遠雙手抱着胸前作痛苦狀,倒在沙發上,“太悲傷了。”
何哲遠笑了,這樣的童話故事隻是童話罷了,“我愛你,願為你犧牲自己的一切”,隻能出現在童話中,現實世界隻有殘酷的真相。
“然然,還有故事嗎?”
“有,匹諾曹木偶奇遇記。”
“哇,這你都知道啊。”
“老人皮帕諾把一塊能哭會笑的木頭雕成了木偶…”
那邊廚房,包子蒸好,雞蛋煮好。徐雲河用盤子裝上,端了出來。來到客廳中。
女兒像個小老師一樣,站在客廳中央,聲情并茂地在講述着故事。而端坐在沙發上的何哲遠聽得認真仔細。
這時,胡悅然的故事講完了。接下來,休息,喝水。“小老師”根本不想休息,精力充沛,無奈背得滾瓜爛熟的就隻有這麼幾個故事。“小老師”暗暗下定決心回去多多背誦,方便下次顯擺。
“哇,太精彩了,謝謝然然。”
何哲遠熱烈地鼓掌。
得到誇獎的胡悅然,小臉滿是驕傲,她看見徐雲河後,立刻跑向了媽媽。
徐雲河疼愛地摸着女兒的頭發。今天給女兒編了兩個小辮。然後把盤子遞給坐在沙發上的何哲遠。
“哎喲,然然是真聰明,我記得姐姐這麼大時,她媽媽是各種教育,那個木頭腦袋就是學不會,整天雞飛狗跳。”
對于孩子的教育,前妻吳妮和何哲遠的觀點完全相背而行。一句話來說,就是一個主張雞娃,一個主張自由。為此兩個人經常吵架。
“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數數,哎喲喂,”如今回憶起來依舊讓人頭疼,何哲遠五官擰巴到了一起,“那差點數數數瘋了,姐姐笨死了。”
胡悅然聽罷大笑起來,“姐姐笨死了。”她學何哲遠說話。
“哎,不許這麼說姐姐。”徐雲河及時制止女兒。
胡悅然立刻收起嬉笑。
這倒是提醒了何哲遠,不應該背後說女兒的不是。
“保密啊,然然。姐姐要是知道我背後說她,她會跟我拼命的。噓…”
“嗯,噓…”
慎重起見,他倆還做了約定。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說,誰說誰是小狗。”
“這下保險了,鈎了手指蓋了章。”何哲遠和胡悅然扮起了鬼臉,“保密。”
“保密。”胡悅然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小機靈。”何哲遠非常喜歡這個可愛的孩子。
“哎,對了,小徐,然然多大了?什麼時候上小學?”
“五歲,明年九月讀小學。”
“在哪兒讀呢?”
猶如被突然從天而降的一塊石頭砸到一般,徐雲河呆住。是啊,在哪兒讀呢?明年讀小學咋辦?孩子的戶口還在胡勇老家…
“是回老家在當地讀嗎?還是在這裡?”
“我們沒有家…”心亂如麻的徐雲河脫口而出,随即覺得不妥,便住了口。
“我們沒有家”,何哲遠理解成了,他們在這裡沒有買房無法落戶。如果沒有住房戶口的話,按照目前的政策,然然就隻能讀農民工子弟小學。
“哦,你們現在住在開發區那邊,那裡有配套的小學,而且不錯。明年然然要讀小學的話,你提醒我一下,那邊學校我有熟人,然然可以在那兒讀。”
“真的嗎?”
“當然。”
十分鐘前背上的山一樣的大包袱,何哲遠輕松給徐雲河卸下了。
“真是太感謝了。”徐雲河雙手合十,發出由衷的感謝。
“别客氣,舉手之勞。”
開發區小學雖然她沒進去過,但是她路過見過,光學校寬敞的操場、色彩鮮豔如彩帶般的塑膠跑道就讓她羨慕。孩子可以在那麼好的環境讀書,受良好的教育,這是天大的一件事啊,這麼大的事有了着落,徐雲河激動到不能自已。
何哲遠看到徐雲河的樣子樂了,估計自己現在的形象在徐雲河心中應該是無比高大。
是的,此刻徐雲河心中何哲遠的形象堪比如來。
“哦,對了,今天中午什麼菜?”
“紅燒牛仔骨,杏鮑菇炒肉片,酸辣土豆絲,虎皮青椒,還有一個滑肉湯。”
“嗯,行。我要準備一個便當。”
“是要帶走?”
“對,我記得家裡有個便當盒。”
說着,兩人走向廚房。進入廚房,徐雲河憑着記憶中的印象很快将便當盒找了出來。這個便當盒還是何雅純小時候,一家人出去玩時買的。
徐雲河找出便當盒立即清洗晾幹,以備用。
“幾點要?”
“十一點三十左右。”
“嗯。”徐雲河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十一點,完全來得及。
十一點半,何哲遠帶着便當出發。十一點五十左右到達醫院食堂。他們約好了。
何哲遠進入食堂。正是職工吃飯點兒,食堂内一群群的“白大褂”進進出出,看得他“眼花缭亂”。這時蘇薇在一個角落裡朝何哲遠招手。何哲遠立刻注意到,并走了過去。
“餓了吧,來,吃飯。”
蘇薇的面前是一盒飯一盒菜,還有一盒湯。接過何哲遠遞來的筷子,蘇薇吃了起來。她确實餓了,早上沒胃口,隻喝了半杯牛奶和幾口面包。
“你吃了嗎?”
“沒有。你先吃飯,回頭我回去吃飯。”
“嗯。”
“今天忙嗎?”
“忙死了,早上一下子收了兩個住院的。”
“春節生病?”
“是的,兩個都是年紀大的老人,春節期間勞累再加上飲食不節制等等。”
“哦。什麼時候下班?我來接你。”
“明天早上。”
“啊?什麼班,到明天早上?”
“白班加值班…”
“哎,何總,”兒科主任端着餐盤笑嘻嘻地從一群“白大褂”中“脫穎而出”,“什麼風?愛情之風把你吹來了。”
何哲遠見是兒科主任立刻站了起來,“主任吃飯呢。”
兒科主任走了過來,看着桌面的愛心便當,一邊咂嘴一邊打趣,“我就食堂咯,唉,沒人送愛心喲。”
“一起吃呗,主任。”蘇薇怕主任繼續開他倆的玩笑,便往一旁讓出位置。
“我呢,不想打擾你們,但是,我想吃這個菜,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主任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何總,你的手藝?”
主任先夾了一塊牛仔骨品嘗。
“不…”
“是的。”蘇薇搶着說道。
“嗯、嗯,好吃,看不出來啊,是個多面手啊。”主任誇贊道。然後轉頭對蘇薇說道,“蘇醫生,你可有福咯。”
蘇薇聽罷,眼波流轉,低眉淺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嘀嘀嘀,主任的電話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科室找。
“哎,吃個飯都不消停。我不打攪你們了。”
“主任您忙。”何哲遠正中下懷。
“嗯、嗯。”
主任端着餐盤起身,剛走出去一步,他又轉回身,“哎,改天上我家來玩,你主廚。”
“啊?”
沒等何哲遠解釋,主任已經急匆匆地離開。
“哎喲呵,這主任啊。”
蘇薇則哈哈大笑起來。
“還笑,到時候一起去遭罪。”何哲遠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