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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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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館裡,徐雲河先給女兒洗了個熱水澡,換一身幹淨的衣服,然後讓她自己在床上玩。接着是自己。再把衣服都洗幹淨并晾上。物盡其用,把能做的事情全部做了。這一間房間一晚就得一百多,明天一睜眼就到期。想繼續住,得又要一百多,她住不起。

“媽媽,這床好軟啊。”

看着女兒在被褥裡翻滾,徐雲河笑了,并提醒着女兒,“小心,别滾下來了。”

“嗯。”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找爸爸?”

正在吹頭發的徐雲河愣住了,眼淚迅速掉落。

“媽…”

徐雲河的樣子吓壞了女兒,女兒不敢再說話,卷縮在床上被褥中怯怯地望着徐雲河。

徐雲河哭着蹲了下去,抱住雙膝。異地他鄉,沒有一個朋友親人,隻有她們孤兒寡母。悲慘的情境讓徐雲河無助。

女兒也跟着哭了起來。

徐雲河跑到女兒身邊,抱着女兒,兩個人直到哭累後,相擁着睡着。

第二天一早,徐雲河先起床。新的一天開始,新的困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随時都需要她去面對,眼淚是多餘的。她先把行李收拾好。然後洗漱。今天将是一場惡戰。如果租不到房,那麼意味着她将又要花一百多一晚。徐雲河收拾好後,見女兒還在熟睡,就悄悄出去。她去前台打聽一下,能不能寄存行李箱?如果能把行李箱寄存在快捷酒店,等她租好房子後再來取,又或是沒有租到房子她就再來住一晚,這樣她白天辦事的時候輕松一些。結果前台說,沒有這項服務。她失望地回到房間。

她剛打開門,裡面立即響起了女兒帶着哭腔的聲音。

“媽媽…”

“哎,我回來了。”

徐雲河三步兩步來到床前,隻見女兒滿臉眼淚鼻涕,正在奮力穿外衣褲。上衣穿反了,兩條腿穿進了一個褲筒内。

“媽媽,你去哪兒了?”

徐雲河一陣心酸。女兒應該是在朦朦胧胧中知道了一些殘酷的現實,所以害怕被遺棄。

“哦,對不起,下次媽媽出去一定先告訴你。”

“嗯。”

徐雲河忍住眼淚,給女兒穿戴整齊,洗漱後,徐雲河背起雙肩包,一手牽着女兒一手推着行李箱,離開了快捷酒店。女兒的小背包裡是她最心愛的玩偶--爸爸送給她的一個毛絨兔子。

從快捷酒店出發,母女倆走了快一個小時,到達目的地。這裡是安陽的開發區工業園,徐雲河和胡勇以前打工的工廠就在這裡,她曾經待了幾年,所以比較熟悉。離這裡不遠就是城中村,那裡租房比較便宜。她必須和女兒先有個落腳點,然後就是找工作。

徐雲河過了幾條街道後,來到了城中村。在這裡租房,可以先找村頭閑逛的阿姨和大媽們。她們是這裡的土著,對這一片非常熟悉,哪家有空房,和她們一打聽,準保了收獲。果然,徐雲河有收獲。大媽見她是一個人帶着孩子來租房,便直接領着她到了一家門外。隔着院子鐵門對裡面喊道,“田姐,在不?有人要租房。”

“哎,在呢。”

二樓陽台有個女人探出身來。

一陣下樓梯的腳步聲後,院門打開了。

“哎,田姐,有人要租房。”

“喲,謝謝你啊,還特意領過來。來,進來、進來。”

田姐說話嗓門大,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黝黑的皮膚,身材略胖,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直轉,是個屬于比較陰險的人。她上上下下将徐雲河和孩子以及随身帶着的行李打量了一遍,心裡大緻有數。

“不了,你們忙吧,回頭有空再來。”說完,那位大媽便離開了。

“哎,有空我去找你。”

田姐和那位大媽一番客氣,送走了那位大媽後。她再次上下打量着徐雲河,問道,“你要租房?幾個人?”

“是的,兩個人。”徐雲河回答。

“就你們母女?”

“是的,孩子爸爸在那邊工廠打工。平時住宿舍,因為三班倒。”

“哦。”田姐對這裡工廠工作情況是很了解的,工廠是有集體宿舍的。這女人帶孩子在外面租房,租個便宜的,老公住集體宿舍,也說得通。“我帶你們上樓看看吧,我家這間絕對合适。”

田姐從徐雲河的穿着打扮談吐以及随身攜帶的物品上,初步做出了判斷。

這裡工業園有不少是代加工廠,工作技術含量不高,勞動強度大且密集,報酬卻不高。報酬雖不高,再怎麼說也比在家務農強,而且入行門檻低,所以吸引了許多外來務工人員。外來務工人員有獨自在這裡務工,老婆孩子在老家。也有人是拖家帶口的,在當地租房住,自然城中村租房是首選。

田姐帶着徐雲河母女不是進到屋内,而是由房子西側的鐵制的簡易樓梯爬上了三樓。其實這個三樓就是一間隔熱層,人站在裡面有種頂天立地的感覺。空蕩蕩的房間裡,隻有一張簡易的床,除此之外啥也沒有。

田姐見徐雲河緊皺眉頭,她便開始遊說起來,“現在是六月份畢業季,馬上外來務工的人就到高峰時期,你現在來是趕巧了,晚點兒來你有錢都租不到房子。我這人随和,好處。”

“房租多少錢一個月?”

“那,看你人不錯,我願意租,就收你八百一個月,押一付一。”

徐雲河心裡盤算起來,這麼差的隔熱層居然要八百?可是押一付一還不錯,隻要一千六就暫時能有個蔽身之處,手頭上的錢還要買些必需品,房租開銷小,手頭會寬松些。但是這個鴿子籠,又熱又悶,隻是說話的功夫徐雲河已經熱出一身汗,再考慮到馬上就要到夏天,這房子她不想租下。

“田姐,我想先和老公商量一下。”

“哦?”

田姐沒想到徐雲河居然看不上,她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把徐雲河母女送出院子,她站在院門外,看着她們進了下一家。

這一家的房子條件明顯好于第一家。房間在二樓,有簡易的幾件家具,但房租要一千二,押一付三。這一下子就需要四千八,是徐雲河手上所有錢的二分之一,這讓徐雲河猶豫。

之後的兩家情況差不多。幾家看下來後,時間已經是中午。六月的天氣雖不算是盛夏,可已經接近盛夏,徐雲河母女又熱又餓,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消耗幹淨。徐雲河心裡暗暗着急,今天如果不把房子定下來,她們還得花一百多去住快捷酒店。于是,徐雲河咬牙決定回去第一家。徐雲河來到第一家。

這時,田姐正端着一碗飯在自家門外依着門框吃飯。

“田姐,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決定租下。”

“哦,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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