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羅德彎下腰，親吻傑克的唇，“你可以先去房間，我把藥給他們了就過來。”

傑克伸手将羅德摟到懷裡：“他們闖了你的城堡，就算死了也不算我們犯規。”

“噢，我們現在處于敏感時期，”羅德繼續吻傑克的唇，“出一點差錯都會被藍維斯的議會議員揪住不放，我可不想冒這樣的險。”

“好吧，”傑克很有自制地放開羅德誘人的身體，“靜思會讓欲望消散，我覺得我應該相信這句話。”

“你會的，”羅德笑了一下，轉身向樓下走去。

藥品是不會放在二樓和三樓的，按照他離開時候的布局，藥品房應該是在一樓的大廳旁邊。

他到二樓的時候向客房區的走廊看了一下，走廊裡亮着蠟燭，如果那些孩子注意一點的話，那裡的蠟燭如果不吹滅的話，是不會燃盡了，那裡澆築了魔法，在那個年代，魔法就像空氣一樣正常，直到人類見識到了魔法的可怕，開始依賴科技。

他緩緩地走下樓梯，到了一樓的大廳。和二樓、三樓完全不一樣，這裡呈現一種腐朽和歲月逝去的蒼涼。

羅德站在空空蕩蕩的大廳裡，頭頂上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還在，但是不再閃亮，那些漂亮的水晶已經被時間磨砺到不再折射出漂亮的光線，它們被灰塵覆蓋，再過一些時間它會墜落到地面，然後破碎成一堆垃圾。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平整而安靜，冰冷地一如它的本質，他站在樓梯邊，不知道這個客廳原來是這麼的巨大，他有段時間甚至煩惱大廳太小，他有很多的客人和仆人，這裡會變得擁擠不堪，這時候他就會考慮擴建客廳。不過這個一直是他的想法，一直沒有實施而已。

羅德輕輕搖搖頭，讓回憶從他的腦中離開，他得去找藥了，以前有很多人因為三頭犬而喪生，對了，奧雷爾也受過傷，不過三頭犬造成的傷對血族沒有傷害，傷口隻是比一般的傷口愈合的慢一點而已。

羅德想到這裡，不由得向大廳外走去，他輕輕打開門，然後小心翼翼地關上。

門前是一片柔嫩的草地，初夏的天氣很适合它們生長，在天氣好的日子，他和傑克還有奧雷爾、愛麗莎會在這裡休息，看看書或者進行一些娛樂節目，反正那段日子美好地就像是在夢中一樣。

他站在草地上回憶過去，直到一聲低低的叫聲打破他的回憶，随之而來的是另兩聲叫聲，羅德轉頭看到巨大的三頭犬向自己跑過來。

剛才那些孩子看到的三頭犬就是它。

三頭犬和奧雷爾一樣高，猙獰着三個頭，血紅色的眼睛裡帶來地獄的詛咒。它小跑着跑到羅德的面前，像以前一樣低下頭，紅色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來。羅德的嘴角不禁輕輕翹起，伸手撫摸三頭犬其中一個頭的頭頂：“好久不見了。”

三頭犬發出低低的嗚咽，血紅色的眼睛仿佛享受一樣微微地眯起來。

它為我守護了這個城堡幾百年，羅德歎了口氣，可是他之前還在想怎麼除掉它。所有的人都走了，可是它卻留了下來。剛才他還為城堡裡隻有兩個人而傷感，現在發現他還有一條狗，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三頭犬了，因為地獄之門不再打開，撒旦和天上的諸神一樣，離開了人類，也離開了血族，信仰在以前無比強大，而現在，信仰隻是信仰而已。

他溫柔得撫摸它的頭：“你傷害了人類，”羅德說，“不過以後可不行了……噢，你好久沒洗澡了，明天送走那些人以後，我該好好給你洗洗澡。”

不過他之前沒有給三頭犬洗過澡，原先都是他的管家一手包辦的，所以明白他隻能指揮它自己去河裡把自己的三個頭洗幹淨了。

忽然三頭犬忽然把其中兩個頭擡了起來，血紅色的眼睛注視着紅豆杉的樹林，喉嚨裡發出警告的聲音。

羅德側頭看向那裡，然後就聽到了翅膀拍動的聲音。

夜幕下，明亮的月光灑在兩個從紅豆杉林立飛出來的影子身上，三頭犬朝那個方向低低咆哮兩聲，然後向那裡沖了過去。在很久以前，它就被賦予了保護這裡的使命，這裡是屬于艾爾特家族的土地，它在這裡保護了它一千多年，從未忘記使命。

那兩個影子移動地很快，就像捕食中的獵鷹的影子，帶着強烈的殺意飛馳過來，越過三頭犬向羅德撲過來。三頭犬不會飛翔，但是那兩個影子會，它們飛到不會被三頭犬撲到的高空，然後再向羅德撲過來。它們的動作流暢而迅速，整個過程沒有停留，所以人類的肉眼根本看不清楚那個黑影到底是什麼。

但是羅德能看清楚，他能在漆黑的夜晚看到燈芯草随風微微擺動，也能看到疾馳而過的獵豹優雅的身形，所以那兩個東西在羅德眼裡一清二楚。

傑克也在三樓的窗口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種體型很小的魔鬼，隻有正常人類的四分之一的身高。正确的說，這種生物被人們冠上魔鬼之名，但是他并不屬于任何一種魔鬼，它們隻是看起來像而已。它們像傳說中的惡魔一樣有着骨膜的黑色翅膀，能在夜空中飛翔，不過它們通常不會飛躍過能遮蔽它們的物體高度，比如說岩山或者樹林。在更久遠的魔法年代，它們由法師呼喚出來，擔任信差或者偵查員。它們被人們稱為魔精，最早出現的是在德國的傳說中。

它們的手指和腳趾都很長，上面有着足以劃過人類衣服和皮膚的指甲，就像刀刃一樣鋒利，在飛過獵物的時候可以輕易劃破他們的身體，腿很短，因為它們通常不在陸地上活動。

它們向羅德俯沖過去，伸出銳利的長爪，這些東西活的時間越長，指甲就會越鋒利，甚至能劃開人類的頭骨。

羅德伸出手，他的動作準确而優雅，一下子抓住了沖在最前面的那一隻的腳一把把它從半空中拽了下來，對方的手立刻抓住羅德的手，但是銳利的指甲就像戳刺在堅硬的岩石上一樣被輕易劃開，甚至斷了一片指尖。它的腳大概被羅德拽斷了，在半夜裡尖叫不止，它的同伴緊随在它的身後再次攻擊羅德。

羅德這次沒有抓住它，它離他太遠，但是這并不表示羅德就拿它沒辦法，他向它伸出手，手裡修剪整齊的指甲一下子暴長，以人類肉眼能看到速度一下子伸長了一米多，整個戳穿了那隻魔精。它在指甲上掙紮着尖叫，發出像掐住脖子的雞一樣的叫聲，連張開的連接骨翅的薄膜也被戳穿。

羅德的指甲很快就縮回到了手指上，變成了原本修剪整齊的樣子，看起來毫無殺傷力。而那隻三頭犬則一口咬住了那隻從半空掉下來的魔精，一口咬斷了它的脖子。至于羅德手上的那隻魔精也被他輕易解決，兩隻魔精的屍體就交給了三頭犬。魔精的味道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羅德看看周圍，他剛才動作迅速，那些魔精雖然發出了一點聲音，應該沒有影響古堡裡的客人。他再次摸了摸三頭犬的頭，轉身想走回城堡裡，一擡頭看到了傑克在窗口看自己，露出一個受驚吓的表情。

傑克輕輕地歎了口氣，離開窗戶邊。你搶了魔精的表情，傑克想。

4.

羅德走進城堡開始重新尋找治療三頭犬的藥品。記得那時候藥雖然都由醫生保管，但是管家的手上有大部分的常用藥品，其中肯定包括三頭犬的藥品。老實說，吸血鬼和血族都不會生病，但是人類很容易生病。普通的小病也會造成死亡，疾病也會相互傳染，如果放任不管，食物會很快死去，所以呢，雖然這裡是艾爾特家的城堡，但是也會配備醫生和大部分的藥品。

羅德走到管家的房門口，愣了愣，很快就發現在管家的房裡有人類的氣息。

他輕輕地推開門，果然看到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我以為你該休息了，”羅德柔聲說。

站在他面前的是那個叫克麗絲的女孩，她有一張漂亮的臉和栗色的長發，羅德看得出，她是這批人裡的頭，那些孩子似乎都聽她的話。

“我……”女孩咬咬唇，似乎沒辦法解釋她為什麼這會兒沒有去睡覺或者照顧傑夫。她的手裡拿着手電筒，似乎正在管家的房間裡尋找什麼東西。

“你在找……什麼東西？”羅德輕聲問，他的眼睛飄過管家的物品，這裡幹幹淨淨的，他的管家離開前應該整理過了，不知道那些藥品也沒有一并整理掉。

“沒……”女孩移開視線，小聲地回答，“我隻是為傑夫來找藥的，他是為了我而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