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仙君,您是找我有什麼事嗎?”紅纓那張平淡冷靜的臉擠出一個勉強的笑,看着身後亦步亦趨跟着他的宋何意。
宋何意笑嘻嘻揮手:“沒什麼大事,你忙你的!”
紅纓皮笑肉不笑:“我要去安排一些大戰的細節,宋仙君跟着不妥吧?”
宋何意睜大眼睛,無辜道:“有什麼不妥?都自己人!”
紅纓說:“宋仙君不是戰神吧?你可能不知道打仗怎麼打。軍事機密是不能輕易洩露的。”
宋何意摸了摸鼻子,說:“仙君晚上有地方住麼?又去神界不方便吧,要不要來我這裡住一宿?我住所空曠的很,我還能陪你說說話。”
紅纓馬上拒絕:“不用了。仙君既然沒有别的事,我就走了,宋仙君請留步。”
宋何意笑眯眯地目送紅纓走遠。
旁邊一座不知是誰的宮殿,裡面隐隐傳來主人的怒吼:“人呢人呢?人都去哪裡去了?小荼,今天茶水還沒上呢,人呢?誰允許你們都走的?誰允許的?你們等着,我總有一天把他們都抓回來!還有那個不識好歹的憐晴,他魂飛魄散了誰頂替他的職位?”
顯然,這一座恢宏的宮殿,裡面已經亂成一團。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宋何意微微一瞥,眼神泛冷。
顯然,在那一場籌謀者已經身死的災禍裡,所有人都找到了最該背責的人。
蒙珠台已經倒塌,可是那位為凡請命的蒙珠上神,可還在神界逍遙自在呢。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風水輪流轉、善惡到頭終有報的話。紅纓默默想,為什麼他的報應來得這麼快?就因為他沒有房子嗎?
剛才還嫌棄宋何意恬不知恥,現在他就要忽視胡桃的拒絕繼續邀請她了。
胡桃神情冷淡地看着紅纓,問:“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去凡間?”
兩張同樣冷淡的臉相對,活似什麼兩界外交話事人在大戰之後商讨割地賠款事宜。兩張臉,看起來是都是賠錢的那一方。
紅纓又搬出來那一套什麼墨守上神,什麼凡間大亂鬼修橫行,什麼天道有公心懷蒼生的說辭。
紅纓其人,不算是那種八面玲珑的人。不過他總是穩定冷淡的那張臉,讓他很多胡說八道都顯得真實很多。
胡桃緩緩坐下,自斟熱茶,沒有打算給面前這位胸懷天下的人敬一杯:“是嗎?那讓墨守來辦啦。我是妖界的人,自然隻聽我們妖王的差遣。天界不服的話,大可以打去蛟龍宮。我們妖界,可有的是帳要算。”
紅纓欲言又止。自然是打不過蛟龍的。若是打得過,他也不用和區區一個六尾狐妖這樣說話。
若是胡桃真的不想趟這趟混水,又何必還留在天界?天界可沒有六尾狐的宮殿!她身有依仗,天界又理虧,紅纓無可奈何,隻好又說:“妖界王後的意外,我們也不想見到。隻是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天界的靈藥仙尊正在蛟龍宮中盡心醫治,天界的仙藥也是一樣的送去。那還能怎樣?總不能為了這點不傷性命的意外,兩界交惡吧?”
胡桃掀起眼皮,勾唇冷笑:“不傷性命?不是吧。據我所知,這些天天界仙侍上百人死亡,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紅纓不解地問:“仙侍都是自殺,況且這同你們妖界有什麼關系?”
“自殺?或許有一部分是。那你能保證每一個人死的時候都是心甘情願嗎?”
紅纓緩緩皺起眉頭:“這是天界自己的事,同你們沒有關系。你們青丘狐族,未免管得太寬。”
胡桃往後一靠,一字一頓:“我們妖界要求,徹查蒙珠台,廢除仙侍制度。别這樣看我,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我妖界王後重傷,必須有人付出代價。如果不是蒙珠台,那就是其他人。紅纓上仙,您也不想看到蛟龍殺入天界,一個不留吧?至于當天蒙珠台内所有參與的人員,無論是仙侍,仙,或者神,最好都查清楚。否則一個不小心誤殺了旁人可就不好了。”
紅纓眼中終于浮出一點憤怒。
原來胡桃穩坐天界,反複推拉,為的不是什麼讓他請她下凡,而是妖界王後的事還要秋後算賬。
“青丘胡桃,你們妖界,未免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