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冷笑一聲,反問:“我在等秋後算賬,你在等什麼?”
靈藥後背發涼,一時語竭,不敢說話。
蛟龍把幾人趕出去,幫越小舟換了身幹淨衣服,才抱起小舟。越小舟縮在蛟龍懷裡神志不清,偶爾在壓迫到傷口的時候會皺着眉頭嗚咽兩聲。蛟龍皺着眉頭,低頭輕輕說:“别哭,别哭,小舟。不痛了,很快就不痛了。”
說着小舟别哭,蛟龍自己卻又忍不住哽住。他以為越小舟有他護着,從此再也不用經受苦難。早知道這樣,越小舟再哭鬧,他也不會把同心咒解開。早知道如此,他絕不會讓小舟落單。
這個天界的一點微塵落在越小舟身上都是重如泰山,随便一個散仙就能讓他毫無反手之力。
都怪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蛟龍抱着越小舟步步小心,決心就這樣回蛟龍宮。
“蛟龍殿下!”
突然,一個不起眼的身形遠遠的跪在蛟龍的必經之路之側,無意擾亂蛟龍的動作,輕聲對越走越近的蛟龍道:“蛟龍殿下,天界到蛟龍宮太遠,仙侍有一方青葉舟,最是平緩,能讓小仙君少受些颠簸之苦。”
蛟龍仔細看着這個眉眼平靜的人,問:“你是誰?”
那人微微擡頭,四平八穩道:“我是丹鶴。”
蛟龍緩緩戒備起來,面上卻說:“多謝你。你有事相求嗎?”
丹鶴微微一笑,說:“蒙珠台已毀,那本記錄了仙侍名諱的仙冊也有仙侍趁亂焚了,我所求足矣。”
蛟龍突然覺得不太妙。他皺起眉,手上已經凝聚起靈力,然而懷中抱着一團易碎的越小舟,竟然不好出手。
丹鶴輕聲說:“抱歉了,小仙君,他是無辜的。隻是我們身如浮萍,不能再挑選抓住的求生木了。我們隻能飄過來一個,就死死抓住。”
丹鶴的笑,蛟龍隐隐覺得有些眼熟。
然後丹鶴就帶着那一點笑,捏碎了手中的身死道消符。
魂飛魄散了。又一個魂飛魄散的仙侍。
是他!
同那個替換越小舟的小仙侍一樣,是他謀劃的一切!
竟然是丹鶴。
蛟龍難以置信。
不是墨守的處心積慮,不是兩界的權力制衡,竟然是幾個仙侍的苦心孤詣。
為了什麼呢?
“是蒙珠台。”宋何意從旁走過來,眼圈發紅,“是仙界對仙侍壓迫日久,才想出來借着越小舟的身份,借着你的力量要掀翻蒙珠台。是仙界的監管不力啊,為什麼要選越小舟?”
是啊,為什麼要選越小舟?
蛟龍大步往外走,那片綠色的青葉舟就如同一點螢火蟲幽幽跟在後面。那片葉子繞着越小舟飛啊飛,然後突然一團金光從越小舟喉嚨飛出。
是還沒人發現的術法“口不能言”。
盡管能不能說話在蒙珠台中并不重要,但是這則“口不能言”讓越小舟吃盡苦頭。他的哀嚎化作更鋒利的針尖刺向自己。
青葉繞着越小舟,最後在蛟龍的威壓下瑟瑟依偎在越小舟手腕上,化作一道青色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