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蘊若有所思,“既然成親了,确實不能住旅館了……不過還沒有聽陳兄細說,嫂子究竟是何許人也?這也太倉促了,有辦婚事嗎?”
越盡山喃喃道:“沒有辦……是有些倉促……”娘子究竟是何許人也?他不知道,太神秘了,神秘到他忍不住懷疑……好在他身無長物無甚可圖。他忍不住問:“如果你碰到一個女子,她生的貌美,又……”他寥寥幾句把這些天的事說了,忍不住追問,“你說,這正常嗎?”
賀景蘊奇怪道:“城南林家?我在西子城城中待了将近二十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連齊,你去讓人查一下。陳二,你不是這樣魯莽沖動的人啊,怎麼這麼突然?”
連齊就是那個和賀景蘊一同被綁的書童,他年紀小一些,眼睛滴溜溜的很機靈。聞言也奇怪地看過去,是啊,陳少俠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個老油條,怎麼會這樣輕易決定人生大事?他敬佩陳少俠更甚敬佩公子,他可是救命恩人!
越盡山無奈搖頭,聳肩道:“誰知道呢?或許是腦子糊塗了。不過既然成婚了,也沒有退路。等找到房子我們安頓下來,我請你來我家吃飯啊,你還能見見你嫂子!”
賀景蘊看起來不算期待,隻是說:“好哦,到時候見。那你租房子對于地段和租金有沒有要求?我們家有牙行,可以幫忙的。”
越盡山不好意思一笑:“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了賀兄,我身無分文,想來找你借點錢。你放心,我之後肯定是要在西子城住下,會賺錢還你的。”
賀景蘊輕松道:“這才多少錢?送你了。不過你要在西子城謀生簡單,要成就事業卻不容易。你之後是怎麼打算?讀書?經商?還是什麼别的?”
越盡山也煩惱:“不知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先安頓下來吧。”
“景蘊!哎,有客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這位是?”就在二人煩惱之際,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沉思,一個一臉和氣的年輕人走進來,他年紀看起來二十七八多歲,一張娃娃臉,五官同賀景蘊相似,嗓音清亮眼神親切,讓人一見就很有好感。
“二哥?陳兄,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二哥賀景樹。二哥,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陳二。”賀景蘊看起來和他二哥關系很好,馬上笑着給兩人介紹。
賀景樹果然很和氣地拱手:“陳小兄弟你好。景蘊朋友少,他朋友就是我朋友,以後有事盡可以來城中的賀氏找我!”
賀景蘊點頭道:“家裡的商鋪店面都是我二哥在打理。二哥,你今天來找我是?”
賀景樹遲疑道:“說的是家裡二夫人身邊那個丫頭的事……你朋友要聽嗎?陳小兄弟看起來年紀小,别吓到了?”
越盡山見胡景樹是真心的擔憂關切他,而不是不好打聽的家族機密,便沒有急着告辭。連齊先忍不住:“陳二哥可厲害了,他本事可大呢!”
賀景蘊想了想,也忍不住道:“二夫人是不是要請人來做法事?這事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是确有其事還是有人裝神弄鬼。這件事我們家也……陳兄,你過兩天有沒有事?我想請你來我家看看。”
胡景樹見狀便給越盡山詳細說了這是怎麼回事。
賀家在西子城城經商多年,賀老爺今年已經年過六旬。他們家幾個兒子得力,他就是家裡那荒唐的,年前還納了一房小妾。那小妾才十八歲,生的據說花容月貌,猶如妖魅——當然那是含蓄的說話,按照二夫人的說法,那就是狐狸精。
“那小妾你們見過嗎?真的那麼貌美不似凡人?”越盡山忍不住插話。
賀家兩兄弟對視一眼,顯然心中也頗有震撼。賀景蘊緩緩道:“貌美十分……但是,不止是美得不似凡人,是她确實有點怪異。”
越盡山點頭,細細思量。
賀老爺老夫少妻十分恩愛,六夫人一進府,給賀夫人的牌位敬了杯茶,之後就躲在院裡不外出交際。賀景樹有一次在後花園中遠遠見過一面,面比花嬌的女子點了香,在氤氲的香氣裡,一個婢女跪在她面前,微微仰着頭,六夫人神情舒緩又餍足,而那個婢女面若金紙。如果按照二夫人的說法…就像六夫人在吸□□氣。
不過賀景樹後面留意過,那個婢女後續一直正常生活,還提到了六夫人身邊貼身服侍。難道他也是被二夫人的說法給洗腦了?六夫人性情不算好,罰了婢女也沒什麼的,聽說那個婢女後來性格沉穩了很多,想必也有這個原因。
六夫人不與人交際,隻是勾着老爺,其他人嫉妒不已,也拿她沒有辦法。六姨太的院子牆築得高,門修的小,其他人壓根窺見不到她院中情形。
二夫人身邊有一個伶俐的小丫頭鈴铛,那一天趁所有人不注意,爬牆翻進了六姨太院中。
鈴铛身量小,平時也好動,順着牆邊的樹嗖嗖翻了進去。哼,一個六夫人一次次把老爺勾走,二夫人在院中不知氣過多少次。二夫人一句“不知那六姨太每天在院中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每天緊閉門戶,真以為别人多好奇呢?”小鈴铛一下為主子生氣,決心去六夫人院中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就算被發現了又怎樣?她可是二夫人房中的人,六夫人還敢對她怎樣?
小鈴铛翻進去不知看到了什麼,隻有路過的人聽到小鈴铛的尖叫聲,然後一聲恐懼的聲音:“我可是二夫人房中的人!狐狸精你敢動我?”那扇小門從裡面打開,裡面空空蕩蕩,小鈴铛尖叫着跑出來,一邊跑一邊高喊妖怪,沒跑幾步就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