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落地，何春微一言不發。

氣氛愈發緊張。

“要不這樣，您今天先回去，我們呢也會盡快聯系可能知情的學生，一旦有新的情況了，我們再聯系您，您看……”

何春微忽視他遞過來的茶杯，打斷他虛假的客套。

“不用說了，我已經明白了你們的意思。”何春微緊緊握住黎月的手，無聲地給予她支持，“既然你們認定是我女兒在撒謊，毫無作為，那我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黎月媽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小孩不懂事您難道也不懂嗎，我們可都是根據事實說話，無憑無據你讓我們怎麼辦？”

“行了。”何春微掃過眼前虛與委蛇的人，斬釘截鐵清晰地說：“我女兒沒有做錯事，沒理由被你們像審犯人一樣問話。以後你們也沒必要再單獨找她談話，我也不希望我的女兒繼續被你們這樣一群人教育，告辭。”

說完，拉着黎月轉身就走，步伐果決而堅定。

*

江青高中。

“我說！你們一個個到底行不行？行不行啊？！”

韓啟航拍案而起，恨鐵不成鋼地對着圓桌上的幾人指指點點。

“滾你丫的，你他媽都用嘴開始糊弄了！還好意思說我們？”範奇奇一把拽下他。

“起碼我跟上節拍了吧，你們呢？”韓啟航不服氣，“凡事不要老想着責怪他人，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問題！”

範奇奇将鼓錘拍在桌上：“哪兒能每次敲，都恰好一個力度，鼓聲時大時小我也不控制不住啊。”

周柚檸放下三角鐵，開始颠倒黑白：“節奏切不進去有沒有可能不是我的問題？是你們太快了？”

陸明拓靠在椅子上，兩指捏着木槌百無聊賴地敲着木魚。

笃、笃笃笃、笃笃、笃……

什麼節奏什麼音準一概不理。

黎月朝着作為主奏且唯一沒有硬傷的楊和彬眨巴眨巴眼。

在對方難言的複雜表情下，手指吧唧一合，清脆的碰撞聲自她手中響起，自信道：“我沒問題。”

楊和彬：“……”

當然沒問題啊！

這麼簡單能有什麼問題啊喂！

楊和彬：他不想練了，真的。

實在不行。

你們濫竽充數吧。

别練了……放過他吧。

“别難過。”黎月溫聲安慰道，“是他們拖你後腿了。”

其他人：“……？”

推诿聲戛然而止。

幾人大眼瞪小眼。

她是怎麼做到旁若無人将自己摘幹淨的？

“噗。”陸明拓忍俊不禁。

黎月不解地看向他：“還笑，你最偷懶。”

陸明拓一副了然模樣，笑作閉嘴狀收了聲：“是。”

“……”

衆人面面相觑。

“怪我們之前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不過勤能補拙。音樂教室開放到下周四，我們還有時間。”範奇奇敲了下小軍鼓，鼓舞士氣。

“對！又不是死到臨頭了，咱們大夥兒或許還能搶救一下。”韓啟航認可，“事已至此，我主張臨時抱佛腳！誰支持誰反對！”

“我支持。”範奇奇舉起手。

“我不反對。”周柚檸看向黎月，“你呢？”

黎月：“我配合。”

陸明拓打了個哈欠，興緻缺缺：“别算我。”

黎月建議道：“你可以來這裡睡覺，順便練習。”

一個算不上很有吸引力的理由。

他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韓啟航左右觀望後确認，一錘定音。

“那就全票通過！愉快地決定了！”

楊和彬：“……”

他為自己答應這幫人而感到後悔。

他想擺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