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我怎麼樣你才肯正眼看看我？”女生說出的話漸漸帶上顫音，有點委屈地喃喃道：“我到底哪裡讓你不滿意？”

“哪裡不滿意啊......”陸明拓尾音幽幽，透着股難以言喻的迷蒙音調。

見似捕捉到一絲希望，女生上前試圖挽上他的胳膊。

無比期待他能說出具體的原因，好讓她與之努力有具體的方向。

“太醜了。”陸明拓抽出胳膊，迎着她的期待，輕描淡寫地放下這麼一句。

“真......真的......？”

“我這人膚淺，隻喜歡漂亮的。”在女生愣神的半秒内，陸明拓偏過頭滿含深意撇向路過的黎月，笑着指了指，“至少得是她那樣的——”

黎月看清人，大半條腿已經邁了出去，時機不死不活的，進退維谷。

她也沒來由地跟着無奈了一下，正想收回腳調頭繞道走，就被人點了出來。

告白的女生聽聞，嗖的一聲轉過頭，第一眼見到黎月白淨的臉，驚訝與羞憤并出，頓時漲紅了臉。

“難道……你——你喜歡她？！”

黎月往兩人的方向看去，先是對上陸明拓不言一語惡劣玩笑的臉，随後視線轉移時與女生兩兩相望。

她半側着身，散落的長發無序地散在肩頸，瞳孔顫動眼裡布滿慌亂。

眼眶濕潤緩緩泛上紅意，好像......

快要哭了出來。

“你就當——”陸明拓話未說完。

“我和他不認識。”黎月斬釘截鐵地把話抛了出去。

兩人皆是一愣，又聽她繼續說道。

“他隻是變相的想要拒絕你，總會有很多理由。雖然很冒昧，但我的想法是，如果你想追他，我建議你先和上一任分手，成功率會大一些。”

“你又知道什麼？！”女生氣急道。

“另外——”不理會她忽生的激動，黎月又一闆一眼道。

“你不醜，而且很漂亮，所以不要聽他瞎說。”

陸明拓：“？”

女生的氣焰驟然退去，隻幹巴巴眨了眨眼：“......好。”

原本已經開始準備遷怒人的女生被她這句話忽然給誇怔了，鼻尖的酸感稀裡糊塗就褪了幾分。

黎月将内心的話說完，又看了兩人一眼，點頭示意一下，快步流星與他們擦肩而過。

被忽然打斷的氛圍好像再也接不上，女生站在陸明拓的身前心裡五味雜陳，茫然間少了一股子沖勁。

本以為這件意外事件就此告一段落，沒想到等黎月買完水，回程的路上又被人給堵了。

此時臨近下課，已經有不少人陸陸續續往小賣部走。

陸明拓攔在她的身前，俯視她額間被薄汗浸濕的碎發，目光轉移到她算不上和善的眼神和抿緊的唇，确認道：“生氣了？”

“說實話，是有點。”黎月停住腳步，揚起下巴直視着他，毫不避諱地回，“我覺得你冒犯到我了。”

被她的認真感染，鬼使神差在這兒等人的陸明拓錯愕片刻，竟微微俯下身好脾氣地挽回：“那我道個歉。”

太陽不易察覺地降在高樓頂，臨近傍晚的光罩着薄薄一層光霧，星星點點映在他淺色的發上。

“别記仇行不行？”

黎月對陸明拓印象不好，但也不至于到仇深恨濃的地步。

詫異于他直白的道歉，忽然有些無法理解，但又不能用言語概括。

黎月沒有直接接受他的歉意，隻是轉念趁機挑明自己的意思：“如果以後還有女生再來找你，不喜歡你可以直接拒絕，沒必要牽扯其他人。另外，别再用我當借口，一來我會解釋不會助纣為虐，所以可信度和成功率不高。二來......”

陸明拓饒有興趣望着一本正經說話的黎月，笑問：“怎麼？”

“二來，你的謊言對我也會造成困擾，希望你能理解。”

*

體育課提前下課，班裡的人還未下課就已經接二連三回了教室。

最後一堂課上課前，黎月記完黑闆上的作業，剛停下筆，擡頭就與前排轉身的同學撞上視線。

“喂，你哪個學校轉來的呀？”前排的同學一臉好奇地轉身看向黎月，白皙微胖的臉頰肉嘟嘟的。

見她面前的筆記本上滿頁都是隽秀的字迹，嬉皮笑臉道：“筆記記這麼好，借我看看呗。”

“一中。”黎月笑着回應，順勢将手中的筆記本遞了過去。

“一中？！那不是市重點嗎？！怎麼轉到我們學校來了？”男生聽到這好奇心瘋狂上湧，索性站起身倒坐在椅子上，向着黎月的方向探了探上身。

在黎月開口回答前，韓啟航忽而沒好氣地拍了下身旁的人，提醒道：“诶，死胖子，人有名兒！”

“死瘦猴！”被無故打了的人不滿地回擊了一下，嘴裡抱怨聲驟起，“人家有名字！我沒名字嗎？！”

“行行行，範奇奇範奇奇你有名有名！！”韓啟航作勢服輸，攤開手一副你愛怎麼樣怎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