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幫着找人忙活了好幾天,整個二道白河乃至發散出去周圍二百公裡,就沒有一個叫吳邪的。
天下之大,該怎麼找人呢?
肯定不能一猛子跑出去瞎找。要想仔細,按着地圖一個省份一個省份找的話,别說三個月了,三年都不一定能找到人。
如果能進入公安的人口系統,倒是能方便很多。先查找全國有多少個叫吳邪的,再篩選出大緻符合的,一個一個去确認。
不過,她現在是個黑戶,别說進入公安系統,她進入公安局都費勁。
“影”:(嗯,分析的很精彩,然後呢?)
幸好,老鬼給她弄來了很多的二手書,江伊決定從書中尋找解決辦法。
書上說,從犯罪心理學角度來說,兇手往往會在作案後返回案發現場。
江伊決定蹲守,吹了三天風後,流着大鼻涕從紙上劃去這個方法。
她覺得問題可能出在這裡不是案發現場,或者兇手吳邪早就返回過案發現場了。
老鬼翻出一包壓箱底的過期感冒藥,正在倒水。
“大妹子,你老實和哥說,吳邪到底怎麼你了?你非要找到他?”
“沒什麼,有點恩怨。”全是她被殺的怨。
避開老鬼遞水過來的手,她将感冒沖劑幹吞了。先前她才看見老鬼用手挖過鼻屎,太不衛生了。
希望她之前吃下去的餅沒有加過神秘佐料,不是什麼“印度飛餅。”
“影”:(讨飯還嫌飯馊。)
書上還說,心狠手辣的反派最喜歡斬草除根。
雖然當初吳邪殺了自己,江月也死了,但張起靈還活着。所以,他肯定在附近安排了人監視着長白山上的張起靈。
江伊決定挑釁那些監視的人,從而達到逼出吳邪的目的。但由于不知道誰在監視,于是逢人就說。
“吳邪,是兇手,就來砍我!”
“吳邪,有本事再殺我一次!”
路人都以為她瘋了,紛紛躲着她跑。
“诶诶诶,美女别走啊,我和她不是一起的,我不認識她啊。”
在第十八次顆粒無收後,老鬼滿是怨念地轉過身,就見某人拖着斷腿,滿大街蛄蛹,滿大街狂妄地叫嚣。
“吳邪,來砍我!”
“沒想到吧,我還死翹翹地活着!”
“來殺我啊,千年等一砍,三生三世被你殺!你偷偷摸摸藏不住的,來殺我啊!”
然後,因為嗓子啞了,放棄。
(主要是差點被抓進精神病院,幸好老鬼攔住了,直說我妹子就是有點智力問題,不會傷人的。)
書上還說,像她這樣被殺後又重生的主角,一般都會有吸引力法則,不用去找人,和她有關聯的人自然會找上來。
嗯,還是蹲守的意思,翻篇,算了,還是蹲吧。
最近幾天太廢她自己了。
于是,她坐在老鬼的二合一工位上,瞪大眼睛,認真觀察每一個過路的人。看我江太公釣魚,等吳邪上鈎。
吳邪在哪,給我出來!
然後,被老鬼控訴,說她天天瞪着個眼睛太吓人了,把他的顧客都吓跑了。
“你得有點親和力,做咱們這一行,除了要慘,還得會賣慘,關鍵時候還得讨喜點,别人才願意給錢。”
說着,他将自己的破碗放在江伊手中。
得了指導,江伊哆嗦着破碗,嘴角拼命往兩邊扯,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排大白牙齒,眼睛睜得溜圓,極力散發着自己的親和力。
路過的人跑得更快了。
老鬼不讓她笑了,給了她一張紙闆,嘩嘩嘩寫上幾行字,把她趕到隔壁街去蹲着。讓她别耽誤他要飯,不然再這樣下去都得被餓死。
江伊縮在街邊,被風吹得吸了吸鼻涕,可憐兮兮地抱住自己還綁着夾闆的雙腿。
有人路過,她就指指自己面前的紙闆。
“我被壞人所害,雙腿盡斷,智力低下,不會說話,請好心人資助我一些錢,讓我看病吃飯,謝謝。(文字由好心人代寫)”
其中“看病吃飯”被她自己劃去,改成了“讓我找到壞人報仇。”
由于她長得太過白淨,看起來根本不像乞丐,别人以為她在玩行為藝術,還過來和她合照,紛紛沉浸式鼓勵她。
“加油,妹妹,你一定會找到害你的人報仇成功的。”
一天下來,人沒找到,收入還不錯。
因為有不少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塞給她紅票子,說請她吃東西,還送傘給她,白天可以擋太陽晚上可以擋風。
也有人問她“是否需要法律援助,或者社會救助?”
老鬼看她要到那麼多錢,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高興地直轉圈圈,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就開始數錢。
“妹子,我就說你适合幹這行吧。”
“獎勵你,晚上給你加餐搞條魚!”
江伊卻很挫敗,雙手捧着臉,無精打采地。
“可我還是沒找到吳邪。”
老鬼數錢數得搖頭晃腦,黝黑的臉上都散發着喜悅的光芒,随口安慰道。
“别灰心啊妹子,有錢了還不好辦事嘛。”
“有了錢,你就可以找更多的人更厲害的人幫你打聽吳邪了,還怕找不着嗎?”
對呀,有錢就可以找更多人幫自己找吳邪了!
“可是,”江伊滿眼求知欲地看向老鬼,“怎麼樣才能有錢呢?”
老鬼揚了揚手中的紅票子。
江伊:“太少了。”
老鬼立即露出欣賞的眼神。
“妹子,我就說你是塊料子吧。”
餘光瞥見一輛黑色的汽車迎面駛來,老鬼就對她道。
“看着啊。”
接着迅速站起身,沖上馬路,朝着行駛緩慢的黑車跑過去,剛碰到車前蓋就誇張的一個大旋轉。
“诶喲——我的腰——”
倒在地上後,甚至還對她調皮地挑了挑眉,随即凄厲地嚎叫。
“我的腰子啊——”
那一刻,江伊悟了。
幾分鐘後,老鬼成功收獲一沓紅票子歸來,笑得黃黃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怎麼樣妹子,會了不?”
江伊鄭重地點頭。
深夜,一輛紅色的越野摩托駛進小鎮,速度不慢,轟隆作響。經過巷口時,突然冒出一個好似奇行種的怪異黑影,動作奇快,迎面就往車頭上撞!
摩托車躲閃不及,“咚——”的一聲,黑影飛出五米遠,落地滾了好幾圈。
“完了,完了,我撞到啥了,不會是人吧....”
開摩托車的小夥子戰戰兢兢地下車,汗一下子出來了,哆哆嗦嗦地往黑影的位置走。
真地是個人,還是個女的,頭發好長,有血!
完了完了完了,他撞到人了!
他趕緊跑過去想查看情況。女人趴在地上,長長的頭發遮住臉,倒地姿勢像在海邊玩耍跳躍的猴,但地上有血,生生就變得驚悚起來。
小夥子吓得趕緊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突然,地上的女人一把抓住他的腿!
從沾着血的黑發中睜大一隻血淋淋的眼睛,聲音沙啞。
“給....我....錢。”
.......
半個小時後,老鬼對江伊開展教育既反思工作,總結就是她剛才太莽了。那麼快的摩托車都敢往上撞,都被撞飛了,幸好沒事。
“呐,快把藥敷上吧,你一個女娃額頭上留疤就不好看了。”
江伊接過老鬼遞來的藥,敷在額角的傷口上,藏在頭發裡也看不清傷口多長。但血順着額角,到臉蛋,下巴,紅豔豔一道,看起來吓人極了。
老鬼看着都直皺眉頭。
“這下賠了吧,腦袋上開個口子,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江伊擦了擦臉上的血,抹得左一道右一道的血痕,看起來更恐怖了,讨好笑笑。
“我這下有經驗,不會了。”
老鬼搖搖頭,又看到她腳上綁着的夾闆,奇怪道。
“你的腿好啦?”
剛才她是跑出巷口的,兩條腿倒騰得可快了的前去送死。
“哦,”江伊順勢拆了腿上的夾闆,“早就好了,這不是為了工作嘛。”
老鬼蹲下來,仔細觀察她拆了夾闆的腿,還上手戳了幾下。
“你不是骨折了嗎,好得這麼快?”
還快嗎?
本來骨折第二天就好了,怕暴露自己身體的異常,她硬是拖了一星期,現在看來還是太快了。
“我這骨折之前就養了好久,這好得算慢了。”
“是嘛。”
老鬼還是有些納悶,不過也沒多問。在牆邊坐下,又開始數他的内褲本。
(蠢貨,戲演過了吧。)
“我後面注意。”
江伊用袖子擦着臉上的血迹,不小心牽扯到額頭上的傷口,冷嘶了一口氣。
“影”冷哼了聲。
(演戲挺舍得下血本啊。)
“隻是刮傷,看着嚴重,傷口還沒半個手指長呢。我這點傷不會影響張起靈吧?”
(哼,别把他想得跟你一樣弱雞。)
“那就好,不然我非要給他一下。”
懶洋洋倒在席子上的老鬼,右手搓着胳吱窩裡的泥,左手還得騰出來時不時打死幾隻吸血的蚊子,摳摳腿上的蚊子包。
“妹子,你以後還是跟在我後面要飯吧,你自由發揮太吓人了。”
江伊應了聲,默默離他遠了點。
老鬼斜眼過來,“幹啥,嫌棄我啊?”
江伊:“沒有,我準備一會兒去找根燒火棍。”
老鬼:“燒火啊?晚上也不是很冷啊。”
時至六月,白天溫度比較高,但晚上溫差大,不過也算不上太冷。
江伊:“不是,我準備在眼角點顆痣。好多小說裡都寫女主角眼角有顆痣,說看起來會有楚楚可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