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公社街道上誰家想要開店,開什麼店,首先都得經過金家同意。
即便是在現在,明眼人也都看得到,金家那日子,多少人想都不敢想。
這也是為何有人會說沈南星嫁給金元寶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對于窮怕了苦夠了的人來說,天天白米細面,頓頓有魚有肉,這可不就是神仙日子。
今天雖不逢集,金家門口卻也圍着好些人,金元寶也在其中,正叼着煙,吊兒郎當地站着。
沈南星和談家悅從這兒經過,門口的人都看過來,也不知那些人說了什麼,總歸不會是什麼好話,一陣哄笑聲傳來。
談家悅低聲啐道“一群二流子”,低着頭拉着沈南星的手快步往前走。
“哎,走那麼快做什麼,又不會吃了你們。”
金元寶攔住姑嫂倆的去路,他肆無忌憚地在沈南星身上來回打量,吊梢眼裡帶着邪氣:“昨晚上洞房夜,寂寞吧,這麼漂亮的臉蛋,還有這一身比豆腐還白嫩的肉,三哥真是好福氣。”
當年在道上三哥的名号可是響當當的,别看現在金元寶是秦集公社一霸,可當初在談禮面前,他屁都不是,談禮也從來都看不上他,不帶他玩。
如今對于金元寶來說,這就是風水輪流轉,當初威風霸道的三哥談禮成了個活死人,他金元寶而今又是何等風光。
談家那老不死的老太婆,壞了他的好事兒,讓沈南星嫁給談三禮,那又如何?
一個活死人,這麼漂亮的媳婦給他了,他也無福消受,真當他還是從前那個說一不二人人都得給幾分薄面的三哥呢,呵,他金元寶看上的女人,就沒有弄不到手的。
沈南星這丫頭也不識好歹,甯願嫁給個活死人也不嫁給他。
行啊,路是她自己選的,好好的明媒正娶她不肯,那就别怪他偷着玩兒了,當初的三哥一腳把他踹下糞坑他還敢怒不敢言,現在的三哥隻能躺那兒眼睜睜看他玩他的老婆,真是想一下就刺激。
“元寶你咋知道人家的肉比豆腐還白嫩?你是摸過還是吃過?”
一陣哄堂大笑。
“元寶你收斂點,人家現在可是三哥的老婆,是三嫂了,你敢摸三嫂,小心三哥從床上蹦起來再一腳給你踹糞坑去。”
又是一陣更加高亢的哄笑聲。
談家悅早就被這些人的污言穢語氣得滿臉通紅,但這會兒在金家門口,她又不敢高聲叫罵惹怒他們,隻能擋在沈南星面前咬牙說道:“你們别太過分!”
被談三禮踹下糞坑,那可是金元寶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恥辱。
他扭着頭,一身邪氣陰恻恻地瞪了提到糞坑那人一眼,那人吓得一個哆嗦,趕緊躲人群後面去了。
金元寶冷笑一聲:“好玩不過嫂子,自己的老婆哪有嫂子香甜,三嫂,那就更香更甜了,你們說是不是。”
“死肥豬,滾開,惡心不惡心。”金元寶一手拽住談家悅的胳膊,想要把她推倒。
但他低估了談家悅這個體重,拽一下竟然沒轉動。
後面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金元寶氣得眼都紅了,雙手使勁推談家悅,談家悅也是虛胖,這次終于是被推得踉跄着後退幾步。
金元寶立馬伸手去摟沈南星。
被推開的談家悅,見金元寶要對沈南星動手動腳,她立馬沖過來嚎叫起來,試圖引來好心人,能給幫忙。
“你着什麼急啊,寶哥跟三嫂叙叙舊而已嘛,畢竟原本要跟三嫂洞房的也是寶哥,這關系一般人可比不了……”
談家悅被其他人攔住掙紮不開,眼看金元寶要欺負沈南星,她又急又氣,渾身發抖。
沈南星臉上倒是沒有太多表情,她不緊不慢地捏住金元寶伸過來的鹹豬手,按在他的脈搏上。
她甚至還笑了笑:“頭疼好了?”
金元寶也沒想到她如此心平氣和,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沒好,反而更疼了,一想你頭就疼,還渾身發燙,這是什麼病啊?”
沈南星一臉認真:“腎虛。”
“噗哈哈,寶哥腎虛啊。”
“三嫂怎麼知道寶哥腎虛,這肯定是試過了吧哈哈哈。”
又是一陣哄笑。
金元寶盯着沈南星獰笑:“老子腎虛?”
沈南星點頭:“趕緊去治吧,不然……就廢了。”
她說着還掃了一眼金元寶的某處。
她的表情很自然,眼神冷淡,沒有半點兒害羞的意思。
反倒是金元寶,被沈南星那冷淡的眼神一瞥,隻覺得某處涼飕飕的,怎麼站都不得勁。
他雙腿忍不住動了一下,換個姿勢,可那裡的感覺更别扭了。
沈南星捏着金元寶的手松開,聲音非常誠懇:“我是說真的,你趕緊去檢查一下,再遲的話,你們金家就要斷子絕孫了。”
金家是個大家族,但金元寶他爹,就隻有金元寶這一個兒子,金元寶出點什麼事,那他家可不就斷子絕孫了麼。
見沈南星說得認真,金元寶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巴掌朝着沈南星臉上招呼過來:“我X你媽,臭B子給你臉了是吧,咒老子斷子絕孫,不把你弄得下不來床,老子跟你姓!”
沈南星笑了,眼底卻凝着霜:“可别,得上輩子做多少孽,才能有你這麼個畜生孫子。”
當孫子都被嫌棄。
金元寶被氣瘋了,尤其是這麼多人看着,沈南星這是把他面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又踩上幾腳,他就是再憐香惜玉,這會兒也惱羞成怒。
金元寶一巴掌朝沈南星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