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播了快半個小時,才收到了1金币。
他興緻勃勃地點開那條彈幕,想看看打賞的老闆說了什麼,好讓他繼續專精。
【嘔,收收你那白斬雞的胸肉沒肌肉的大腿,專心撬你的門吧。】
……
楚從優有一瞬間臉都氣歪了。
可看到直播間左下角觀看人數:424644,他又努力鎮定,這麼多人來看自己的直播,一定是他的直播很優秀很吸引人,沒穿越前他的直播巅峰頂多幾萬人 ,現在幾十萬人都來看他,他得好好表現。
他拿出了鐵絲開始撬門。
撬開門後,他蹑手蹑腳地走了進去。
拉上窗簾的房間黑的像是晚上,楚從優摸黑走到床邊,朝着床頭櫃伸出探索的手。
楚從優理所當然地想,一般人睡覺時都會将脫掉的衣服放旁邊,更何況陽瓦才打劫了一套睡衣,這會兒一定穿着睡衣。
【誰在噩夢遊戲裡睡覺穿睡衣?】
【摸錯了,往下摸摸呢。】
……
探索的手摸了個空,楚從優眯起眼睛,試圖看清黑暗房間,然後腳腕一痛。
“啊!”
猝不及防的尖叫吓了直播間的玩家一跳。
楚從優感覺腳腕傳來劇烈的痛,失去支撐重重地摔在地上,隻發出一聲慘烈的痛呼。
鮮血自他的腳踝噴湧出,竟是被砍斷了雙腿的腳筋,從皮肉下溢出的鮮血很快染了地磚一片血紅。
鋒利的銀光在床底一閃而過,又隐于黑暗。
【艹艹艹!】
維持着末世最佳睡姿醒來的陽瓦朦胧着眼,打了個哈欠,将匕首擦了擦。
末世喪屍的肢體趨于僵硬,爬爬樓還行,彎腰、蹲下、趴下再站起就有些困難了,于是聰明的人類逐漸将睡覺地點改為床底,不說多有用,但當喪屍踉跄着奔來,你可以從容地砍下他們的腿。
今天這條腿又點難砍,估計是才屍化不久,腿骨還帶着點韌。
陽瓦這般想着,卻在鼻尖嗅到一股血腥味的時候徹底清醒。
唉,等等。
他轉頭,和扭曲着臉的楚從優對上了眼:…………?
“嗯……不好意思,睡懵了。”
不想說話的楚從優痛到捶地,手上撬門的鐵絲落到陽瓦旁邊。
陽瓦恍然大悟,透過床下邊沿看到微敞的門,他從從床下出來,打開燈關上門。
回頭時,布滿灰塵的地磚上那些殷紅的血,開始爬回楚從優的腳腕,傷口也在點點複原。
就像倒放的電影,一切回到了兩分鐘前。
陽瓦啧啧稱奇,這就是小助手提過的安全三小時嗎,确實蠻安全的。
楚從優蒼白的臉留下豆大的汗,顫抖的腳腕還能感受到那股利刃割開皮肉的疼痛。
陽瓦猜測:“你來幫引路人偷衣服的?”
瞥見楚從優一下子愣住,随口一說的陽瓦無語住了,他這身衣服難道很值錢嗎?
就值得他們三番五次的要?
【丢臉,實在丢臉。】
【趙一星這個引路人實在拉垮,指示新人去偷新人的衣服,怎麼,買不行嗎?】
【一套新衣服折價也得四五百,就他這種摳門賭徒哪買得起。】
“那看來是很值錢了。”
沒有得到回應的陽瓦自言自語道。
直播間的玩家們看着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略長的劉海被随手捋分開,他們發現白皙瘦弱的青年有着一雙很好看的丹鳳眼,略圓但富有古韻的清秀風雅。
這雙眼此刻卻像玉石雕刻,毫無感情色彩的審視着地上的人,手上一把轉花刀,晃蕩的利光像銀線。
【……這就是趙一星說的那個被他抛棄的新人嗎?】
【就沖他割腳筋這幹脆利落的勁兒,啧啧啧,我總感覺是他抛棄了廢物引路人。】
【我就知道這戰衣寶寶不對勁,一般人都睡床上的。】
【是啊,一般人能睡床下嗎!】
忘卻初入直播看見人睡在床下的疑惑和震撼,老玩家聽見這個不一般的新人笃定地道。
“雖然你會複原,但你受到的所有苦痛都是真實的,我可以慢慢的和你玩,你知道淩遲嗎?你想試試嗎?”
【哦哦哦~他真是火辣,我愛,超愛~】
【他一下子就發現了安全三小時的痛點!】
楚從優喘着粗氣:“你想幹什麼?”
他看着楚從優:“作為差點衣服被偷的受害人,我需要一點補償。”
五分鐘後,陽瓦再次收下一套新睡衣和轉賬的1金币,内心實在舒坦,沒想到睡覺也能有驚喜送上門,然後又回到床下,開始睡覺。
天大地大,沒有覺大。
【睡的真香啊。】
【秒睡,值得百分之九九點九玩家羨慕的技能。】
【等等,就這麼睡着嗎?安全三小時的時間他就不能去探索探索嗎?】
【沒有引路人講解的他怎麼會知道安全三小時?】
可很快,有的老玩家見不得陽瓦睡得這麼香甜。
【什麼都要靠别人來教他麼!】
【廢物一個,隻會睡覺。】
【睡吧**,從此一睡不醒。】
【******,隻有***才會這會睡覺。】
随着陽瓦直播間因為觀看人數的逐步增長,其他老玩家也被吸引了進來。
他們滿懷期待地進來,以為能看到新人大殺四方的場面,卻見黑乎乎的床下新人睡得一臉酣然,像八輩子沒睡過覺一樣。
他們移動着視角,想看看什麼樣安全的環境能讓新人睡得如此安心。
天花闆上浮現出一張張模糊的人臉,眼眶處的黑洞盯着無人的床上;房間内布滿灰塵的地闆上,出現一雙雙橢圓的印記,随着灰塵的蔓延向上,才發現那是被砍斷腳的小腿截面,在四處地走着;牆上滲出的血珠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鍊,一滴一滴地落。
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些若隐若現的人臉,從天花闆消失,在床闆下出現,盯着新人;那些腿向着床邊聚集,圍成了密密麻麻的腿牆;血珠流向床底,又被攔截在床邊,翻動着成了一條血河。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