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實地站了起來,手機在小刀在背包也在,陽瓦感受了下,那股中彩票的快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傷感,傷感到想原地痛哭流涕的那種。
忍了又忍,陽瓦終于忍住了想大笑的沖動。
你想想看,第一次感覺要中彩票特别快樂時穿到末世,第二次開心時撞了鬼,現在這麼傷心,豈不是真的要中彩票。
這麼多年下來,陽瓦早就摸透了他極為奇怪的第六感,感覺好就是要出壞事,感覺壞就是好事要發生,從沒有過誤差。
從來沒有這麼傷心的陽瓦真是快樂極了。
要使出很大的力氣,才能壓下自己的嘴角。
“啊——”
——砰砰砰。
又是三個穿着睡衣的人掉落在地上,顧不上為何從半空掉落還能毫發無傷,他們惶然地環顧四周,嗓子早在剛才剛才高空墜落的過程中喊啞 。
陽瓦覺得其中有個青年蠻眼熟的,還未細看,旁邊傳來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
“喲,人都齊了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男人,撐着一個竹竿,竹竿上面綁着一個旗幟——噩夢娃娃家官方引路人。
每一個玩家都在深度睡眠時被噩夢遊戲玩弄,強制性進入遊戲。
每一個玩家進來的時候都穿着睡衣,被老玩家們親切地稱呼:睡衣寶寶。
引路人趙一星環顧四周,睡衣寶寶們都是老樣子,恐慌不安極難鎮定。
這次四個寶寶,一個睡裙寶寶,一個睡袍寶寶,一個連體睡衣寶寶,一個……
等等,這是個什麼寶寶?他的睡衣呢?
穿着一身整齊的陽瓦,在一衆穿着睡衣睡袍睡裙的玩家裡面格格不入,他甚至還背了個包。
趙一星不理解,趙一星很震驚。
“你平常睡覺……就這麼睡?”
軍用作戰服、軍用戰靴、軍用背包,各個在噩夢遊戲裡都是一等一的暢銷貨,不少新人玩家得積累兩到三個遊戲才能購置其中一件,而眼前這個睡衣……戰衣寶寶,直接一步到位。
不得不說,真的很讓人眼紅。
湊齊了一套但質量遠沒有這麼好的趙一星摸着下巴上下掃着陽瓦。
面對着他掃視的目光,還未摸清情況的陽瓦顯得乖巧極了。
“我有一點被害妄想症,平常睡覺都這麼睡。”
啧被害妄想症居然這麼實用。
“這樣吧,你把這身衣服給我,我手把手帶你通關,你要是把包也給我,出去後我拉你進我們公會。”
陽瓦剛想搖頭。
趙一星笑了聲:“先别忙着拒絕,這可是很劃算的。你知道這是哪裡嗎?這是恐懼與死亡如影随形的——噩夢娃娃家!”
“一個嶄新的世界,一個淩駕于生死之上的噩夢遊戲,你真的要拒絕我的提議嗎?”
趙一星随機播放了幾個視頻,裡面都是不聽話的新人被遊戲規則碾殺的場面。
以為是惡搞整蠱的人,無視規則被淩遲成了一朵朵血肉玫瑰。
喝酒發瘋鹹豬手的人,被貌美怪物慢吞吞地擠成了豬爪。
懦弱膽小不敢行動的人 ,被自己的影子一點一點吞沒。
…………
活生生的生命以極其殘酷的方式消失,血腥又無情,直觀又強勢的揭露這個新世界的變态内核。
天幕般的放映方式,讓人仿佛身臨其境。
幾個視頻殺雞儆猴,四個新人刹時間安靜了下來。
“這個世界荒誕、詭谲,這些遊戲恐怖、無限,但别害怕,隻要你們聽話,我會帶着你們毫發無傷的過關。”
趙一星看着陽瓦,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用一堆死物換一條命,很劃算對吧。”
他明晃晃的貪婪目光,幾乎在直說:交出東西,饒你一命。
“哈哈哈哈!”
回答他的,是陽瓦不加掩飾的笑聲。
蒼天有眼啊!是恐怖詭異無限流遊戲!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末世不是末世!
笑完了看到引路人惡狠狠的目光,陽瓦:“不好意思啊我隻是太開心了哈哈哈。”
好不容易停下來,看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引路人,他掩不住喜悅,又噗嗤笑了起來。
末世裡要是看上什麼直接上手搶,像引路人這樣天然在新人中有着高地位的,卻呆呆的隻知道威逼利誘,看來這個遊戲世界的秩序還算穩定。
不過物質條件應該不太好,不然怎麼會在這為了一套衣服勾心鬥角。
陽瓦笑夠了,他對着引路人直截了當道:“衣服我是不可能給你的。”
初來乍到如果真的什麼都不懂,可能有人會選擇把衣服背包交出去。
但陽瓦仔細觀察了那幾個視頻,發現隻要遵守規則不違反規定,并沒有什麼可怕的,這可比随心所欲的喪屍好多了。
他這般看着天幕視頻,眼裡是流露出一絲對新生活的欣慰。
“你确定嗎?雖然身為引路人幫助每一個新人玩家是我的職責,但我有權利剔除不服管教的新人。”
陽瓦驚喜極了。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單獨行動?”
趙一星聽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話面露譏諷:“當然,到時我會幫你收屍。也會将你現在的嘴硬完完全全的播放給下次的新人看。”
“太好了還以為是強制性的呢,拜。”
陽瓦轉身就走,在末世摸爬打滾了五年,不說别的,苟活這塊沒人能比得上他。
趙一星沒想到陽瓦說走就走,看他那輕松的背影,仿佛甩掉什麼大麻煩一樣,卻絲毫不知他已親手斷掉了自己的生路。
趙一星冷哼一聲,轉過頭對着其餘三個新人說道:“接下來的遊戲中,你們誰能把他的衣服和背包拿給我,我手把手帶你出遊戲,如果你們誰能把他的人頭帶給我,我帶你進工會。”
噩夢遊戲中,對付人可比對付怪物容易多了。
殊不知陽瓦也是這麼想的,對付怪物可比對付人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