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
握着耳墜的你心事重重,山林外的野獸聲更是讓你心驚膽戰。
你無法接受自己将在這裡度過餘生,況且你仍将自己當成季卿的大嫂,又怎能不顧綱常成為他的妻子?
你要逃。
你猛然從床上坐起,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到地上,你慢慢走過去查看院裡的情況。
這座院子建在群山之間,你白天雖然隻看了個大概,但你知道門上沒有鎖,而且門外就是路,隻要你想随時随地都能離開。
忽然,你在籬笆外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蹲在地上向裡面探頭探腦,又像是在畏懼着什麼一直不敢進來。
“誰?”
你沖出去想要抓住那人,因為你猜測這可能是開國公府派來監視你的人。
那人聽到你的聲音後直接轉頭就開跑,你連忙追了上去,心想或許跟着他就能走出這連綿群山。
隻要你走出去,你就可以去求你曾經的未婚夫季讓放過你的家人,你們之間雖然沒有濃墨重彩的男女之情,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是有的,他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那人在森林裡奔跑,你卻因為他的速度太快逐漸跟丢,等到你終于疲憊不堪停下來時,四周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你在山林裡迷路了。
“有人嗎?”
你扶着樹輕輕喘氣,細嫩的手背和小腿都被沿路的樹枝灌木刮出傷痕,但你顧不得身上的傷,因為被遺留在廣闊山林裡的感覺讓你已經忍不住開始發抖。
“有人嗎?誰來救救我?”
你嘗試着向來時的方向慢慢走回去,但這片林子像是被施了詛咒,無論怎麼走周圍都是樹,完全看不到任何代表性标志。
“季卿?”
你開始懷念那個小傻子相公,如果你留在家裡或許根本不會受這種罪,但如果你不逃,你的下半輩子隻能跟個傻子綁定在山林裡,那不是你想要的未來。
你握緊了拳頭,決心靠自己走出去,但随着時間不斷推移,你的雙腿發酸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不清。那些樹仿佛都有了生命力一樣向你襲來,你心裡的恐懼到達了極點,在瀕臨崩潰前,你意識到你現在的狀态并不對勁。
從小受到的貴族教育讓你能夠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情況,在這樣的環境下你絕不可能害怕成這樣,除非有外力幹涉,難道——有人給你下藥?
“啊!”
一時恍惚間,你突然一腳踩空掉下山崖,在徹底閉上眼睛之前,你想起那間破敗的屋裡的味道。分明是連房頂都有破洞的屋子,為什麼房間裡卻一直萦繞着熏香?
意識漸漸沉入黑色的海洋,你迷迷糊糊的想,如果自己就這麼死在山林裡,開國公府應該也不能找你親族的麻煩,好像這樣也不錯。
但你怎麼甘心?
你是陸京啊,堂堂陸家大小姐怎麼甘心就死在這荒無人煙的山崖下,最終被野狗野狼啃食身體,化成一具白骨。
強大的意志力迫使你睜開眼睛,耳中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叫你的名字,你開口但聲音微不可聞,于是你摸索着身下的東西,用盡全力握住一塊石頭向聲源方向抛過去。
“京兒……京兒?”
“媳婦兒!媳婦兒!”
再次失去意識前,你看到男人雙目赤紅的抱起你,耳中根本聽不見他的呼叫,但那雙眼睛卻死死烙印在了你心裡。
山路難行且像迷宮一樣崎岖纏繞,這傻子怎麼找到你的呀……
——
你再次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依舊是那簡陋的床和薄薄的褥子,男人趴在你的床邊睡着了,身上髒兮兮的沒一塊幹淨地方,還受了不少的傷。
“小傻子。”你開口聲音沙啞,卻把男人驚的一跳。
“媳婦兒,媳婦兒你終于醒了!”
你的傻子相公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又心疼的看着你身上的傷,“媳婦兒,疼不疼啊?”
你看着他傻乎乎的模樣,心裡又氣又好笑,氣的是自己沒用,笑的卻是這傻子對你太好,讓你居然有了些愧疚感。
“疼。”你說。
堂堂陸家大小姐居然在一個傻子面前喊疼,你頓時覺得滑稽又感慨萬分。
那小傻子卻急的不行,慌慌張張在房間走來走去,“媳婦兒說疼,怎麼辦?我要做什麼才會不疼,需要上藥诶,家裡好像沒有藥啊,家裡沒有藥怎麼辦?我要出去買藥!”
他雖然在自說自話,但條理很清晰,而且一個傻子居然還懂得給你找藥買藥,你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他。
“小傻子,”你開口叫住他,阻止他往門外走,“回來,你坐在我旁邊我就不疼。”
小傻子很聽你的話,乖乖坐回了床邊一瞬不瞬地盯着你,那雙眼睛又亮又好看,還透露着孩童的天真和稚嫩。
“你疼不疼呀?”
你指着他身上的傷口,撞傷擦傷甚至還有刀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在層層山林中找到你的,又到底摔了多少次。
“嘿嘿,不疼,找到媳婦兒就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