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沿的金黃色葵花正向着太陽盛開,屋内沈懷序正拿着木梳,小心地梳着陳讓的秀發。
女子發髻,沈懷序隻在小時候,見過母親經常梳的那種,記得手法。
“師尊,弟子暫時隻會簡單的女子發髻,”沈懷序先從頭到尾将手中的頭發梳理好,“弟子以後會學其他好看的發髻。”
從鏡中看着身後的徒弟,認真地擺弄自己的頭發,陳讓覺得很賞心悅目,“無礙,頭發不再散落即可。”
雖然陳讓向來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但那是因為自己弄太麻煩了,有人給自己弄那是相當好的。
好友華螢還吐槽陳讓過于不修邊幅,這樣是找不到道侶,要和魚過一輩子的。
“師尊,您有發簪嗎?”沈懷序梳好後才想起需要發簪,隻好問師尊有沒有。
“發簪?好像沒有,你之前翻為師的寶物編号冊子,有沒有看到簪子?”
沈懷序回憶了一下,搖頭,“沒有。”
“那就現做一個吧。”陳讓從屋外古樹折了一個枝丫,用靈力把表面削光滑,像一根筷子,遞給身後之人。
沈懷序接過木簪,握緊了這個粗糙的木簪,随後垂眸用木簪勾起發絲。少頃,一個簡單的随雲髻就盤好了,如果木簪能有幾個小花點綴會非常好看。
陳讓對着鏡子左右看了看,又甩甩頭,随雲髻紋絲不動,她很滿意。
“你的體質雖無法改變,但有為師在,也不會比别人差。”陳讓看着正在收拾梳妝台的沈懷序,冷不丁地說。
“你每日清晨不用練體術,來喚醒為師,為師會用半個時辰為你調理經脈滞澀處,這樣白天你的經脈和正常修仙者一樣,但到晚上會還是會變回原樣。”
陳讓的《大夢千秋決》正好有對經脈起作用的功法,某種程度上,沈懷序隻能拜陳讓為師,不然就泯然衆人了。
沈懷序回頭,看着陳讓,眼中流露的星火在晨曦裡明明滅滅。古樹婆娑的陰影透過雕花木窗落在少年肩上,将他攥緊的指節映得發白。
良久,微微顫抖的聲音從沈懷序口中發出,“多謝師尊。”
“現在先幫你調理吧,随我出來。”陳讓來到古樹下,從靈器内出一個有床那麼大的玉石,玉石上部分被削平了。
“你上去打坐,為師會在你身後。”
陳讓的手搭在沈懷序肩上,運轉《大夢千秋決》。
“這塊冰玉是從無盡冰原地底刨出來的,可在調理時減少痛感。”
……
“懷序,發什麼呆?”何易淩用手在沈懷序眼前晃了晃,試圖引回這人的注意力。
到了午膳時間,食堂都是來打飯的弟子。這兩個前舍友在食堂遇見,便一起打飯。
“何師兄,你是不是與鎮上的女子很熟?”沈懷序回神,問自己的好友,這位遠近聞名的婦女之友。
何易淩聞言,詫異挑眉,“也沒有那麼熟,就一般熟。怎麼?你也想認識一些小娘子?”
“沒有,你知道女子發髻的相關書籍在哪獲取嗎?”
“你要女子發髻的書作甚?”何易淩莫名其妙道,随後眼睛一轉,手一拍,恍然大悟,“祖師讓你給她梳頭?”
“天呐,我說祖師怎麼收你,還真是讓你去服侍她的?”
“誰服侍誰?”排在他們身後的白潇潇模糊聽到“服侍”二字,又是從何易淩口中說出,以為有八卦可聽,便湊上來。
“說笑的。白師妹,有無女子發簪相關書籍?”何易淩把手搭在沈懷序肩頭,回頭問白潇潇。
何易淩笑眯眯地說,“我要和鎮上的小娘子聊天,主題是發髻。”
白潇潇一聽,嘴一撇,“還以為你終于要失身了,結果隻是聊天。”
說完,白潇潇變出一本書,《仙女必學發髻》,遞給何易淩。
“謝謝了,師兄過幾天去山下帶最新的話本給你。”何易淩眨眼,接過書。
“那我要《悶騷主上呆萌丫鬟》,這個我從頭看到現在,快要大結局了。”白潇潇也不客氣,直接說自己想看的話本。
何易淩回頭把書偷偷給沈懷序,低聲調侃他,“小沈啊,好好服侍祖師,不要忘了舍友我就行。”
沈懷序都習慣這位舍友不着調的性子了,把書收進靈器裡,“多謝。”
晚上,陳讓正打算泡個熱水澡,弄好浴桶,正要去将鏡湖的水引回來,就看見自己徒弟背着一桶水進隔壁屋子。
她走近,看見沈懷序正往一個浴桶裡倒水,沈懷序正要拿起空桶再打一次水,就看見自己師父。
“師父有事吩咐弟子?”他拘謹地問。
“你要洗浴?”
沈懷序被陳讓看的有些不自在,捏了捏袖子,“是的。”
陳讓把沈懷序帶到主屋,指着自己的浴桶,對他說,“為師幫你把水引過來,你幫為師熱水。”
說完,就不見了,留下沈懷序在原地。沈懷序看着浴桶,僵硬地站着,不敢動。
等陳讓再出現,浴桶瞬間裝了三分之二的水。
“為師也給你的桶裝了水,你幫為師熱好水就回自己房間。”說完,陳讓就走到裡面,自己内屋裡,拿沐浴後要穿的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