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法琉斯大陸将會毀滅——這本小說的結局。也是她以虛影形态造訪西部王室時,神秘祭司對她宣布的預言:[七罪人]隕落,落鴉之神複活……
“希兒。”
潼恩斯沖她微微搖頭,意思是不要在這裡談論,洛希兒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将要說出什麼。在看到眯眯眼的笑容那一刻,她的大腦似乎不受控制了。
絕不是因為花癡——畢竟她和潼恩斯同行這麼久,也沒有将自己知道的關于世界與預言的事情告訴過他,大概是深林歌者使用了某種操控類型的魔法。這種被操控的感覺真是難受。
“哎呀,先生,您可真是不解風情。”
見洛希兒不再說下去,深林歌者遺憾地歎了口氣:“好吧,雖然你們的回答沒有使我滿意,但作為對話的發起者,我也得給出足夠的報酬才行。”
他提起左手,掌心向下,嘴裡念念有詞——伴随着朦胧的綠光,一枚石頭出現在桌面上。
“這就是[歌者之心],請容許我将它送給你們作為贈禮。”
洛希兒拿起它,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忍不住想這不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麼。
深林歌者是洛希兒來到魔域遇到的第二個靈族,靈族性格各異,她還是更喜歡月桂公主那樣的高冷女神。
兩人離開時,深林歌者将他們送到洋樓庭院門口,目光依舊停留在洛希兒身上。潼恩斯威脅地掃了他一眼,深林歌者挑了挑眉,保持着彎腰的姿勢退回洋樓中。
……
“[歌者之心]就這樣拿到了?總覺得有些太容易了呢。”
走在離開叢林的小徑上,洛希兒将石頭仔細翻看,沒有察覺任何魔法存在的痕迹。
“深林歌者想要從你口中得到一些事情的解答,他說那首詩是突然降臨在他耳中,也許是真的。”潼恩斯抱着胳膊思索,他也覺得此行未免太過順利,與先前村莊與樹林中種種異常很不相符。
如果深林歌者真的隻是個徒有其表的詩人,村民根本沒有必要搬走。而叢林裡沒有其它靈族或強大魔物存在,令村民害怕的一定就是他。
況且剛才他明顯感受到控制類魔法力量的流動,如果不是他暗中對希兒施展解咒,恐怕她就要把一直藏在心裡不肯告訴他的秘密在那樣一個詭異的靈族面前和盤托出了。
“嗯,關于預言和世界分崩離析我知道一些……等離開這裡就告訴你。” 洛希兒道。
……
離開叢林的路似乎長了許多,林中景物與來時又不相同。好在小徑隻有腳下這一條,不至于失去方向。
洛希兒總覺得這次旅行還沒有結束,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否能被稱作預感,但離開洋樓時她也看到了深林歌者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眼神中分明寫着還會再見。
“希兒,可以把這個給我拿着嗎?”
潼恩斯過于準确的直覺令他有些不安,最終還是提出暫時保管這枚看似普通的[歌者之心]。洛希兒不疑有他,以為他想尋找石頭裡的玄機,便直接将[歌者之心]交到他手中。
在拿到[歌者之心]的瞬間,潼恩斯神色劇變,指尖湧上一股黑紅交織的魔力将石頭攪碎成粉末。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距離他不到兩米的洛希兒,可不知何處漫延而來的濃厚白霧在他的魔力到來之前便将她包裹。
下一秒,洛希兒消失在原地。
……
“歡迎回來,洛希芬妮小姐。”
洋樓的會客廳中,一身波西米亞長袍的綠色男人向被綠色藤蔓固定住動彈不得的洛希兒優雅地鞠躬:
“我想與您交流些隻有我們才适合知道的事,所以自作主張将您帶了回來,希望您不要見怪。”
依舊在那棟裝潢奢華的小洋樓裡,隻不過窗外的景色隻剩下模糊的白霧。洛希兒被藤蔓困在一面挂着油畫的牆上,畫框硌着她的腰,讓她非常難受。
“你是怎麼做到的?”洛希兒越是掙紮,四肢上的藤蔓便纏繞的越緊。眼前的男人也徹底摘下了假笑的面具,以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态面對她。
“還記得我送給你的[歌者之心]麼?”
難道那個普通石頭其實也是法器?可是在被轉移前她已經把它交給了潼恩斯。
“有的時候,我真是非常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男人站起身,在洛希兒面前走來走去。
“你身邊那個人從進門起就沒給過我好臉色。我猜他會有所防備自己把我的法器拿着,現在看果然如此。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隻要[歌者之心]從你手中離開,就會觸發幻境魔法,困住他的同時将你送回。”
“我的最終目的是你,來自異世的靈魂。”
怎麼搞的,距神秘祭司和潼恩斯之後又有一個知道她來自異世的人。難道在這裡穿越者的身份都不是秘密嗎……?
“你又是什麼身份?”洛希兒問,那兩版傳說中都沒有提到過深林歌者還會把旅者帶回。
男人的眯眯眼中流露出十足玩味的笑:“草木靈族的天敵——擁有吞噬靈體能力的[鎮靈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