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母雞啊?一頭午咯咯咯咯的!”宋庭芳終于忍不了,将窦苒苒拉到衙門口的大榕樹下。
“我沒有呀。”窦苒苒可委屈了,千度到底知不知道?她完全按照攻略來的,怎麼時玉完全不為所動,反倒惹哭了小奶包,惹炸了好基友?
見好友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宋庭芳又放柔了聲音,“你是不是心裡還記挂着小侯爺?苒苒你千萬别犯傻,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窦苒苒茫然,“這是京城,聖人給咱們的破衙門呀。”
“對,”宋庭芳點點頭,“那你知道對面是哪裡嗎?”
“是哪裡呀?”窦苒苒傻呵呵向對面明顯比她們這裡高出許多的建築看去,完全不知道宋庭芳想說什麼。
宋庭芳拉着她的手,“對面就是太學啊。”
“哦。”那又怎麼樣?
“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啊!”宋庭芳搖晃着她的肩膀,指着太學的方向,“你看到了什麼?”
太學剛好放學,成群結隊的潇灑少年郞,穿着白色院服說笑打鬧着從台階上走下來。
“窦苒苒,你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你是女官了,是皇家的人了,那裡才是你的未來啊!”
“你知道太學裡都是什麼人嗎?别說那些真正的龍子鳳孫,就是世家考進來的貴子們,将來也都是要出将入相的人才,把目光放遠一點,裡面那個注定無法入仕的逍遙世子就沒那麼香了吧?”
窦苒苒與宋庭芳躲在大榕樹後面,隻露出兩顆小腦袋偷窺對面放學的學子,不由有些看得入迷。
年輕學子滿身朝氣,舉手投足都是春風得意,确實讓人覺得心情也跟着明亮起來。
“你看,那就是太子。”宋庭芳指給她看。
一輛明黃色辇蓋的車辇停在太學門口,面色有些蒼白的少年,沒有前呼後擁的同學,沒有年紀相仿的伴當,就那樣低着頭,一閃上了車。
這太子長的還行,看上去比窦承允還要小些,不知為何面上的表情會如此呆闆刻意,完全沒有少年人該有的意氣風發,卻也不是少年老成,看上去怪怪的,究竟哪裡怪窦苒苒又說不出來。
“長姐。”
正發呆的時候,突然有道聲音從對面傳來,窦苒苒看過去,半天才認出那是自己另一個便宜弟弟——窦承業。
“聽說長姐被提拔女官,還沒來得及恭喜長姐。”窦承業快步走過來,态度誠懇,熱情滿面。
偷看還被自己弟弟當場抓包,窦苒苒鬧了個大紅臉,拉着宋庭芳從大榕樹後轉出來,也笑道:“聽父親說你在太學讀書,就想着看看能不能遇見。”
窦承業一愣,似是沒想到窦苒苒會特意在這裡等他,很快又自謙道:“小弟不才,是穎王世子伴讀,不然恐怕入不了太學,不知長姐找我何事?”
他竟是穎王世子伴讀?窦苒苒還沒回過味來,便見李烐在四五個學子簇擁下向她們這邊走過來。
“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與大小姐見面了,我們還真是有緣。”李烐搖着折扇,一雙眼睛在窦苒苒身上上下打量,調笑道。
窦苒苒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些世子都這麼喜歡同人有緣的嗎?這話前幾天李淮好像也說過,能不能有點新意了?
正不知該不該轉身就走,窦承業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上次在長公主府被世子救了,許是長姐還沒機會道謝,今日特意等在這裡?”
那日長公主府宴會,其實窦承允和窦承業也去了,隻是他們不受關注,又是男子,所以窦苒苒并未注意。
但是窦苒苒落水的事卻是衆目睽睽,大家都看見了,跟在李烐身後的幾名學子此刻全都一臉玩味地看着她。
窦苒苒差點沒吐出口血來。
她何時用李烐救了?那日若真被李烐碰到身子才是死定了好吧?窦承業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實則是将她架在火上烤。
她也沒那麼好擺弄,不會别人一句話就真的道謝,隻冷着臉福了福身子,“苒苒隻是在此處當差,今日碰巧遇見。”
李烐看看她身後的破房子,神色疑惑,“當差?你能當什麼差?”
“世子還不知道嗎?家姐已經被聖人任為女官,要創建個新衙門,隻是不曾想,這衙門竟離我們這樣近,以後怕是要時常遇見了。”窦承業殷勤解釋。
“哦?”李烐看向窦苒苒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打量和好奇。
面對李烐明顯露骨的目光,窦苒苒心裡泛起一陣惡心,她不願在這裡陪着不相幹的人虛與委蛇,幹笑幾聲,“苒苒公事在身,世子爺自便。”
說罷,扯着宋庭芳往衙門中走去。
誰知李烐竟伸出折扇擋住她去路,笑道:“本世子對你的衙門有些好奇,窦小姐不請我們進去看看?”
“窦司籍,你是沒事做了?”
就在窦苒苒忍無可忍差點發作的節骨眼上,時玉頂着一身能凍死人的寒氣,黑着臉走出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