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不小。”無垢端坐于海獸皮椅上，抿了口水潤嗓子，眼底閃過笑意。

施漣自來熟地搬過空椅，環顧無垢的辦公室。

十幾平米大，裝飾簡單，放置的物品并不多，似乎是不經常打掃，桌上覆有一層薄灰。

“您說哪裡話，是無極大人品德高尚，願意給予我們這種人溫暖。”施漣很謙虛，無極也确實是個很不錯的人，至少在她看來。

“嗯哼？”無垢自認為看人很準，她從眼前這個名叫戚無音的年輕男人身上，找不到半點對海神的敬畏。

她比在無極等人面前，表情豐富了一些。

“你，出去。”無垢指着傑拉克，示意他到門外等候。

傑拉克欲言又止，狠狠瞪了眼施漣，順從地關上辦公室門。

無垢雙手交疊，支在辦公桌上：“說吧，你加入海神會是為了什麼？”

“為了侍奉海神，變得更強。”施漣反問：“不然，無垢大人覺得是？”

無垢沒有意外，贊同地一點頭：“你說得對，我們都是海神的仆人。”

兩人沒再言語，無聲地打量對方，都想從彼此表情中觀察出什麼。

“你的本職工作？”無垢發揮上位者的優勢，率先提問。

“無業遊民。”

“住處？”

“流浪街頭。”

“家庭情況？”

“孤兒。”

……

無垢撂下鍵盤：“耍我？”

她看着終端上的記錄，險些氣笑了。

施漣對上無垢冷冽的雙眸，沒有回避躲閃。

“您不信我也沒辦法。”她笑着攤開手。

加入海神會好比拿到鐵飯碗，除了不知所謂的海神，沒有人有權利開除施漣，她說的話，無垢不信也得信。

沒一句真話，無垢低頭看了眼時間，比起海神會，她還有本職工作要忙，不能離開太久。

“記得接任務。”她吩咐完，不欲再理睬施漣，推門而去。

門外傳出傑拉克的聲音：“大人慢走！”

已經淩晨三點半了，施漣起身，在終端群聊裡問顧長夜他們在哪，她現在過去。

“戚無音！”她剛走到門口，便被傑拉克堵在門口。

“怎麼了傑兄？”施漣笑起來：“很遲了，不回家嗎？”

“有機會一起出任務嗎？”傑拉克有自己的盤算，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想攢夠六百積分估計夠嗆，如果拉人一起……

居然還能組隊，施漣沒有一口拒絕：“我考慮下。”

傑拉克點頭，讓出路，他盯緊施漣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出了教堂，施漣轉身隐入窄巷，用靈力排淨換顔丹剩餘藥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莉莉安發了個定位，距離她現在的位置有一段路程，施漣第一次來北海基地，跟着導航走倒也問題不大。

轉出巷口，就是一條商業街。

北海基地和東海基地的風格差别很大，整體氣氛更加輕松，街面熱鬧喧嚣，有不少閑逛的路人。

“烤海怪腳！三十元五串！”

“姑娘來看看，新鮮的魚排，魚眼睛還在動呢！”

“賣古董，古董！”

……

古董？

施漣被喇叭聲引起注意，往街道右側一家小鋪走去，店的門面隻有門框大小，很窄，往裡面走才稍微大一些。

店主在門口放了音響，自己趴櫃台上刷終端，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擡地招呼：“歡迎光臨，喜歡什麼自己看。”

總共有三個玻璃展台，陳列着不少舊物，像是泡過水，看起來狀态都很一般。

施漣指着其中一樣問：“這是什麼？”

一個銀色鐵皮罐頭，上面布滿紅鏽。

店主撩起眼皮：“那是以前的肉罐頭，大概有……快六七十年的曆史了。”

施漣頓了頓：“這東西能吃嗎？”

“當然不能！”店主翻了個白眼：“這可是收藏品，很有意義的，你拿在手上，就能感受到以前人類生活的那種實感。”

過期肉罐頭竟然賣五百塊，施漣看向旁邊一條手鍊：“這個呢？”

“這是鑽石手鍊，我記得是以前很有名的一個牌子，叫什麼來着？”店主幹脆放下終端，反正閑着沒事：“這條品相保存得不錯，一直放在保險櫃裡，也沒泡很多水。”

“保險櫃？”施漣問：“老闆，你這些東西，都是哪裡找的？”

“問那麼多做什麼？”店主不悅地皺眉：“又不買。”

一堆破爛，施漣嘀咕道：“就沒點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