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最後一節車廂坐下。
這節車廂很空,隻有她一個人。
飛車因為速度太快,窗戶不能打開,新風換氣系統使得飛車内部一點都不煩悶。
“你要跟到什麼時候?”
施漣懶洋洋地倚在靠背上,沖與前一節車廂連接處說了句,那沒看見一絲人影。
沒人回答施漣。
空間被沉默充斥,施漣也沒再說話。
直到——
[A區實驗園站到了。]
[乘客您好,您已到達終點站,請拿好随身物品準備下車,感謝您的乘坐。]
頭頂廣播響起,飛車車門打開,所剩不多的乘客陸續下車。
施漣依舊坐着沒動。
腳步聲響起。
哒——哒——
規律且輕慢。
來人緊挨着施漣身邊坐下。
“施漣。”
“是我,你要介紹下自己嗎?”施漣轉頭,笑得毫無防備。
男人一身黑色便服,身高體長,烏色發絲柔順,臉被一張面具遮擋。
真醜,施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怎麼會有人惡趣味把鬼梭魚的魚臉設計成面具造型。
“我不想。”男人拒絕了,他聲音帶笑:“下次吧。”
施漣翻了個白眼:“從出門就一直跟在我後面,你想幹什麼?”
“你不怕我?”男人沒有直接回答:“不怕我對你有所觊觎?”
“抱歉,如果可以請你把頭轉過去……”施漣把手掌放在眼角,擋住餘光:“我有點惡心。”
“好……”男人果真背對着施漣,兩人呈一種奇怪的姿勢交流。
“好了,你剛才問什麼?”施漣深深吐出一口氣。
“我說……算了。”男人欲言又止:“你不下車嗎?”
“不下,我要坐下一班車回去了。”
兩人陷入沉默。
施漣沒搞懂男人跟着自己有什麼目的。
要說跟蹤監視,他也沒有很刻意掩蓋自己行蹤,與施漣保持一定距離,被發現也不回避。
要說有所圖謀,他看起來沒有攻擊性,問話也是顧左右而言他,不知所雲。
“沒事,我先走了。”男人站起身,也不等施漣反應徑自走向車門。
施漣:莫名其妙……
她目送男人走遠,正想站起來往前面車廂走,男人又回頭看她。
施漣莫名覺得面具之下,那道視線格外意味深長。
男人轉身走進了A區實驗園。
都是什麼怪事,所以他是實驗園裡的員工,還是她想太多誤會了?
·
“變态!”季沢跟面目扭曲。
怎麼會有人喜歡鬼梭魚那張醜臉。
丁末跟着起了雞皮疙瘩:“喪心病狂。”
“可能審美比較特别。”顧長夜嘴下留情。
“不過我沒聽說過咱們基地有這種人物。”季沢擰眉思索。
“不知道。”施漣靠在牆上,雙手環抱胸前。
那男人說下次,說明他們肯定還會再見面。
真是吊人胃口。
“一個個的都在幹什麼?我在這站了這麼久,你們還不集合站好隊伍!”訓練官依舊操着他的喇叭。
預備役們吓得一激靈,迅速小跑着集合,仍是被罵得狗血淋頭。
“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每年都這麼說。”有人小聲嘟囔偷笑,被訓練官一個眼刀吓得立定站直。
“我耳朵還沒聾!”
“既然覺得自己不是最差的,能力很好,就證明給我看。”訓練官冷笑一聲:“原定時長是一整天,給你們自證機會,變成半天。”
“能完成比賽我才看得起你們。”
底下發出一片哀嚎,一個小時還不夠他們摸清楚海底情況布局,還有與海怪纏鬥,找到定位珠位置,時間根本不夠。
“越來越不做人了。”季沢無助地抱住自己。
“幸好我們隊有劍魚。”丁末看向季沢:“海水裡可視度忽高忽低,陽光照不到海底,有季沢在方便很多。”
季沢驚訝道:“哇你居然會誇我!”
“我收回。”
“劍魚視力很好嗎?”施漣問道。
季沢纏着丁末打鬧,顧長夜在一旁解釋:“沒錯,季沢其中一個技能就在眼睛上,不管什麼水質,都能看清水底的東西。”
季沢嘿嘿一笑:“不過有時間限制,最多三五分鐘。”
“厲害!”施漣想起從前也有些關于眼睛的法術,不過她沒有太多涉獵。
“怎麼感覺他們都在看我們。”季沢笑容突然頓住,他環顧四周,其他隊伍不時往他們這瞥,再轉頭竊竊私語。
施漣挑了挑眉,強者往往會成為集體中的焦點,她倒是習慣了這些眼神,根本沒在意。
“都是某人的功勞。”丁末若有若無地看向施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