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短暫的安靜了幾秒。

謝玙垂眸看她，突然問了句：“要一起嗎，我也打算去買本書。”

舒言有點意外，但還是說：“好啊。”

何昭摸了摸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阿玙，我們不是來小賣部買水的嗎，怎麼……”

買書去了。

謝玙從口袋裡拿出張錢遞給他，直接堵住了他後半句話，“你看着買吧，待會直接教室見就行。”

何昭不情不願地接了過來，“行吧，你早點回來啊。”

“我走了啊，舒言同學，再見。”

舒言：“嗯，再見。”

何昭往反方向走了以後，謝玙手抄在兜裡朝她示意，“走吧，買書去。”

舒言說了聲好。

身側這人像是故意走得很慢，舒言隻能配合着他的步子。

沒走幾步，就聽見頭頂傳來他的聲音，“今天我看到你了。”

舒言腳下的步子頓了下。

“隻可惜沒聽見你的聲音。”他像是有些遺憾地說。

聽見她的聲音……

舒言想沒想地脫口而出：“喜歡你們的人太多了，我沒法搶到前面的位置。”

是啊。

喜歡你的人實在太多了。

我隻能漸漸淹沒在人群裡，為你搖旗呐喊，哪怕你再也不能聽見。

可聽見她這句話以後，謝玙卻是直接停了下來，漂亮的桃花眼往她的方向看過來。

舒言聽見他說：“可是你知道嗎，今天在台上的時候——”

“我真的很想聽見你的聲音。”

頃刻間，腦海裡有什麼東西轟塌了，血液集中往臉頰的地方上湧，皮膚組織燥熱不已。

舒言：“……”

她有些無措地伫立在原地。

是因為他們是朋友嗎。

所以他才想聽見自己為他歡呼的聲音。

舒言幾次張嘴，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謝玙像是看出來她的為難，又故作淡定地補充了一句：“畢竟你……可是我們樂隊忠實的聽衆。”

他笑着問她，“不是嗎？”

是的。

她一直都是他們樂隊的忠實聽衆。

哪怕她的聲音會被人群覆蓋、吞噬，她也不會放棄為他們歡呼呐喊。

可不知為何，舒言心裡卻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隻可惜不管她怎麼努力，他或許都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她聲音輕輕的，仿佛在說給自己聽一樣，“是啊，你們的每一場演出我都不想錯過。”

謝玙低笑了兩聲，像是在承諾什麼，“那就每次都來。以後，前排的位置……我們永遠留給你，好嗎？”

舒言眸光閃了閃，微笑着點了點頭。

“把手伸出來。”

“嗯？”

“這個給你。”

舒言的視線緩緩往下移，就看見他手心裡躺着一個草編的兔子。

謝玙垂睫看她，語氣很溫柔，“這是我用狗尾巴草編的小兔子，隻送給我……們忠實的粉絲。”

話音剛落，那隻小兔子就出現在她的手心裡。

小小一隻，很是可愛。

舒言有些驚喜地拿了起來，碰了下它毛茸茸的耳朵。

謝玙彎着唇問她：“喜歡嗎？”

舒言點點頭，又怕他看不見，揚起笑容看他，說：“喜歡的。”

可是為什麼是狗尾巴草呢……

它普通又平凡，甚至随處可見。

謝玙也笑了笑，語氣愉悅，“喜歡就收下吧。好了，不是要買書嗎，走吧。”

舒言重重點了下頭，腦後的馬尾揚起好看的弧度，和他一起走向了報亭。

—

學生節的最後一天是田徑運動會。

舒言沒有報項目，但是蔡妙妙報了一個2000米。

比賽前，舒言跟着她一起來檢錄。

蔡妙妙脫下校服外套遞給舒言，“言言，幫我拿一下，我再熱一下身。”

舒言：“好。”

很快比賽就要開始了。

舒言對着跑道上的蔡妙妙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蔡妙妙回贈她一個愛心。

一聲令下後，跑道上的參賽選手猶如一支飛镖嗖的一下就沖了出去。

跑道周圍是此起彼伏的加油聲。

舒言的視線一直跟随着蔡妙妙的身影，每次她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時候，都為她打油打氣。

比賽前中段時間，蔡妙妙一直保持在小組的前三，但最後一圈的時候，明顯有些體力不支，幾乎落到了隊伍的最後。

舒言心跳得飛快，擔心她的身體狀況，一直在心裡給她默默加油。

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在最後兩百米的時候，蔡妙妙猛地提速，拖着疲憊的身體沖過了終點線。

身子卻再也支撐不住的開始往下墜，就在舒言差點驚呼出聲的時候，旁邊的一個男生反應很快地将她摟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