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時節,空氣裡彌散着若有似無的桂花香氣。
舒言坐在長椅上看了會英語雜志。
不到十分鐘,謝玙和何昭重新換上幹淨的夏季校服回來了。
舒言正要拿起書包背上,一隻冷白修長的手越過她先一步提了起來。
緊接着一個黑色的書包被塞入她的懷裡,“你背我這個。”
舒言呆愣楞地看着臂彎裡的黑色書包。
……這是謝玙的書包。
軟塌塌的陷在她懷裡,裡面像是沒裝什麼東西。
舒言也沒拒絕,不過并沒有把他的包背上,一直維持抱着的姿勢。
謝玙把她的書包背在身後,扭頭見她還抱着自己的書包,又伸手把包拿了過來。
“你轉下身。”
舒言下意識地按他說的照做,然後又聽見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來,把手擡一下。”
舒言明白過來他是要幫自己把包背上,剛想說不用了,她自己來就行。
就又聽見他在身後催促:“嗯?擡一下好嗎。”
舒言略顯僵硬地把手打開點弧度。
書包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肩上,幾乎感受不到重量。
她伸手摸了摸書包的肩帶,鼻尖靈敏地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味道,不過是從書包上飄過來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從身後抱住了她一樣。
意識到自己明顯十分逾距的想法,舒言掐了下手心,說服自己消除腦海裡奇奇怪怪的東西。
給她調整好以後,謝玙滿意地收回手,“好了,走吧。”
“快點快點。”何昭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他忍不住吐槽了兩句,“怎麼背個書包都這麼磨磨唧唧的,又不是在穿衣服。”
“……”
舒言有點尴尬地抓了下校褲。
謝玙也不太自然地擡手碰了下鼻子。
他們去的這家糖水鋪據說以前是開在學校裡面的,當時就特别受學生歡迎,後來教委不允許在學校裡面開店,這才搬到了學校外面,但還是保留了在校内的店名,叫課間十分鐘。
店面不算大,裡面的裝修是青春校園風,店裡面還有一面專門用來給學生留言的牆,上面貼滿了便利貼和照片,幾乎半面牆都是。
經營這家糖水鋪的是一對夫妻,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
看看他們進來後,老闆娘很熱情地招呼他們,問他們要吃什麼。
何昭脫口而出:“我要一份菠蘿刨冰,還要一份雙皮奶。”
舒言對着菜單裡刨冰那欄看了看,說:“我要一份芒果刨冰。”
謝玙則是要了份西瓜刨冰。
點單後,他們在裡面找了張桌子坐下。
沒一會兒,老闆就把吃的送過來了。
笑呵呵的,“慢用啊。”
何昭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了一口刨冰,像是整個人都被解救了一樣,發出一聲滿足的驚歎,“太爽了,果然夏天還是得吃冰啊。”
舒言也吃了一口。
刨冰底下是一層細碎的冰,加入了果凍和多肉,上面鋪滿芒果醬,又淋了一圈糖漿。
吃進嘴裡冰冰涼涼的,唇齒間又有芒果的香甜,很是解暑。
這會兒店裡面就隻有他們三個,老闆也沒啥事做,就來和他們搭話。
“你們三個是同學吧。”
何昭扭過頭回他話,“是啊。”
老闆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一看你們感情就很好。”
說着,視線在舒言和謝玙身上交替停留了幾秒,“我剛看這位小帥哥和小美女還互相給對方背書包呢。”
舒言:“……”
呼吸都輕了輕。
雖然知道老闆也就是随口一說,但心裡面難免會産生一些異樣的情愫。
可擡眼看去,坐在她對面的那人卻是一臉淡定地握着勺子在吃冰。
好似沒聽見老闆的話一樣。
舒言默然收回視線,低頭攪着碗裡的果醬,也假裝沒聽見。
果然還是她想太多了。
隻是背個書包而已。
說不定他幫很多女生都背過。
饒是何昭再遲鈍,也聽出來老闆話裡的深意,他拍拍謝玙的肩膀,很貼心地和老闆解釋:“哦,這個啊,其實是她的書包太重了,我哥們才幫忙背了下。”
“老闆你千萬别誤會,我們三個隻是好朋友啦。”
說完還朝他們挑了下眉,像是在尋求他們的認同。
謝玙毫不客氣地把他的手從肩上挪開,不知道是不是剛吃過冰的緣故,話裡淬着股涼意,“快吃你的冰吧。”
說完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對面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伸手擋住燙紅的耳根。
老闆坐在一旁默默觀察着他們,注意到這一幕後,隻笑了笑沒說話。
果然和他心裡猜的八九不離十。
他這店開了快十年了,見過太多學生時代朦胧的感情了,不過有成的也有沒成的。
老闆娘拿了便利貼和筆放到他們桌上,“你們要是有想說的話或者願望啥的,也可以在上面留言哦。”
她指了指對面那面牆,“這些都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寫的,貼不下的都被我們收起來了,全都好好保存着呢。”
“等你們以後長大了回來,還可以來找找自己學生時代的留言,也算是一份紀念吧。”
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老闆娘又笑着繼續開口:“就暑假那會兒,你們前幾屆的一個學長和學姐還專門回我們這來找他們當年的留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