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
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她呆呆的沒反應,謝玙還十分“體貼”地催促她:“快點看哦。”
舒言耳朵紅得快要滴血,她擡手捂住眼睛,“……我不看了。”
說完一把搶過謝玙手裡的飲料,“我先過去,你慢慢來。”
說完也不管他什麼反應,直接跑了。
等她過去的時候,許漫一臉驚奇地盯着她绯紅的臉蛋看,“舒言,你很熱嗎?”
“還有你為什麼一個人跑過來了,謝玙呢?”
舒言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被某人幾句話就撩得落荒而逃。
随口找了個借口,“我怕你們太渴了,就跑過來了。”
聽她這麼一說,許漫也沒繼續問,覺得自己确認是有些渴了,拿出自己的蘇打水喝了起來,“哦哦,謝謝你啊,舒言。”
沒過多久謝玙也回來了。
何昭上去吐槽他,把水扔他懷裡:“阿玙,你這也太沒紳士風度了,怎麼讓人家女孩拎着水回來呢。”
後者臉上帶了點無辜的笑,沒回話,反而看向了她。
舒言眼睫飛顫:“沒有,是我自己非要拿水回來的。”
怪她怪她。
謝玙擰開瓶蓋喝了口汽水,嘴唇水潤潤的,“就是,這事可不能怪我。”
何昭輕啧了一聲,“行了,我們過去租自行車吧。”
松湖公園有專門的自行車騎行線路,全程騎下來差不多四十分鐘左右。
他們租完自行車後來到了騎行路線的起點,今天天氣不錯,又碰上假期,騎車的人不少。
調好座椅高度後,舒言很順利地踩上踏闆騎了出去。
何昭和許漫騎在前面,兩個人在比賽誰技術更好,誰騎得更快。
舒言騎得比較慢,她想順便享受沿途的風景和林間清新的空氣。
騎車的線路是專門修的水泥路,路不算窄,兩側是濃密茂盛的植被,有翠綠的竹子,高大的松樹,筆直的香樟樹……叢林間隐隐還可以聽見蟲鳴鳥叫。
舒言原本被甩在最後,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前面的人突然慢了下來。
少年騎行的背影透着潇灑與惬意,頭頂有幾縷稍長的頭發被風吹得立了起來,像幾個在空中打架的小人。
舒言看着看着沒忍住笑出了聲。
前面那人幹淨清冽的聲音被風送進她耳中,“在笑什麼?”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隔得非常近,也就前後幾步的距離。
舒言趕緊止住了笑意,“沒什麼。”
謝玙也沒繼續問,隻是不緊不慢地擺着腳下的踏闆,像是要和她的速度保持同步。
舒言目視前方,任由清風撫摸她素淨的臉龐,有些不解地問:“你怎麼突然騎這麼慢?”
明明剛才他和許漫還有何昭一起的。
身側那人定定看了她兩秒,語氣懶洋洋的,像午後溫暖的陽光,“累了。”
“哦哦。”
舒言了然地點頭,表示理解。
周圍又開始陷入了寂靜中,舒言決定不再重蹈上次公交車上的覆轍,試着開口問他:“你之前來這邊騎過車嗎?”
謝玙嘴唇輕彎,說:“沒有,第一次來。”
“你知道的,我這學期才轉學過來。”
聽他主動提到這個話題,又想起昨天從同學那次聽來的消息,她沒忍住多問了句:“是從北沅那邊嗎?”
謝玙似乎是有些驚訝她知道這件事情,他點頭:“沒錯,我之前一直在北沅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他聲音裡有一閃而過的寂寥感,“我從9歲開始就去那邊了,中間很少回來。”
外公外婆?
聽得舒言下意識擰了下眉,為什麼沒和父母一起生活呢。
而且是從9歲開始……
見她沒出聲,謝玙猜到她可能誤會了什麼,補充道:“别誤會,我爸媽的身體都還算康健,感情也挺和睦。”
“至于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生活,說來比較複雜。”
聽他這麼說,舒言驚覺自己暗暗松口了氣,隻是他沒繼續說,也就沒有多問。
稀薄的日光從樹葉間的縫隙間灑下來,落在女孩幹淨秀美的臉龐上,讓他瞬間想到院子裡盛開的洋槐花,純白無暇,清新脫俗。
少年心跳慢了一拍,緊握着自行車把手問:“會唱歌嗎?”
“嗯?”
舒言沒想到他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清澈明亮的杏眸盛滿了訝然。
少年報了個歌名,“聽過沒?”
是林菲的歌,她怎麼可能沒有聽過。
舒言抿抿唇:“聽過的。”
“一起唱幾句?”還沒等她回應,謝玙已經輕哼了起來。
熟悉的曲調把舒言的思緒一下子拉遠,她幻想起那種肆無忌憚在綠色草地裡狂奔的感覺,任由清風吹拂臉龐,發絲在身後飛揚,無憂無慮,仿佛再跑快一些,就能把煩惱永遠扔在身後。
“跟上來。”
少年腳下用力一蹬,已經快速騎了出去,白色的襯衫被風吹得鼓起。
舒言微笑着跟了上去,嘴裡和他哼唱着同一首歌。
驕陽正好,風輕雲淡。
至少這一次,煩惱永遠追不上他們。
舒言在想,如果時間有暫停鍵的話,她但願時間停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