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的成績是在周一晚上出來的。
成績單傳到舒言這裡的時候,她已經等待得十分煎熬,像是被人綁在了懸崖邊上,底下就是刀山火海。
舒言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習慣性的從最後開始找自己的名字。
在看到自己名字的那刻,心跳聲愈發洶湧,仿佛整顆心髒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
可是在看清自己成績的以後,那種緊張刺激的感覺又如退潮般慢慢平靜下來。
這是進入高中以來,她第一次考進了年級前三百名。
一股難言的喜悅充斥着她的胸腔,她的心髒仿佛被一大團棉花糖包裹着,柔軟得不像話。
這是時間回饋給她努力已久的禮物。
是她一直期盼着的。
“恭喜你啊,這次進步不少。”陳質很真誠地祝賀她。
他繼續調侃道:”大才女,這次的語文作文拿了59分,又是年級第一啊。”
“你快救救你同桌的作文吧,我寫個作文怎麼能老是偏題。”
聞言,蔡妙妙立馬轉過身來,開始吐槽:“就是啊,天知道這次我的作文隻有35分,請問我是罵閱卷老師全家了嗎?”
“噗……”
陳質一個不小心就笑出聲來。
“35分?蔡妙妙,你也真是個人才。”
“你多少呢。”蔡妙妙撇嘴,伸長脖子去瞄成績單。
看見自己作文成績的時候,陳質瞬間笑不出來了,他脖子漲得通紅,“我38。”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還好意思笑我……”蔡妙妙笑得直接趴在了桌上。
目睹全程的舒言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但是作文隻有30多分,确實多半是偏題了。
等笑夠了,蔡妙妙才直起身來,她深深歎了口氣,“誰能想到,這輩子心跳最快的時候不是因為看到了喜歡的人,而是看到了我苦命的成績。”
她轉回身去,把卷子往臉上一蓋,開始祭奠自己再一次死去的成績。
這次舒言的語文作文寫的很好。
很多班的語文老師都把她的作文印發給了自己班上的學生,讓他們參考學習。
其他班的學生對她的名字算不上陌生,畢竟從高一上學期開始,每次考試後他們都會收到一份舒言同學的作文。
娟秀工整的字迹,整篇作業讀下來隻覺得筆酣墨飽,揮灑自如,妙語連珠。
不管多麼難的作文題目,她每次都能夠交出滿意的答卷,實在是讓人驚歎的才華橫溢。
對于自己語文和英語,舒言從不擔心。
這次考試的數學成績也算有了一點進步,隻是物理還是沒有多大起色。
高中物理無疑是難的,它極其考驗一個人的思維能力,能夠學好物理的人多少是有點天賦的。
他們班上很多物理好的同學都是相當聰明的,有的甚至已經自學完了高中物理的課程,開始攻克大學物理的内容。
每每看到他們滿分的物理成績,舒言的心裡自然也是羨慕的。
她清楚自己和他人的差距,可是她并不害怕,也不會被難倒,她隻會在征服物理的路上越挫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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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氣溫攀升,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像流淌的金色河流,溫柔撫摸着學生們青澀朝氣的臉龐。
下午第二節課下課後是個大課間,舒言和他們班物理課代表一起去辦公室抱物理作業。
他們班的物理課代表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花。
姐姐叫許願,妹妹叫許茉。
姐妹倆長得十分靈氣可愛。
班上幾乎沒有同學能夠分清楚她們倆姐妹,舒言上學期和她們當過一段時間的前後桌,漸漸熟悉了以後就能分清楚她們了。
在她看來,姐姐許願溫柔安靜,妹妹許茉嬌憨可愛,姐妹倆各有各的特質。
現在她就是和許願一起去的辦公室。
物理老師的辦公室在教學樓二樓左側轉角的連廊上,去往的路上需要經過高一17班。
也是這個時候舒言才想起,上次看見謝玙好像還是在月考的第一天。
自那以後,她便沒有在學校見過他。
不是沒有聽室友或者同學提到關于他的消息,隻是那些消息很多時候都被作業這頭猛獸所吞噬。
她幾乎一直墜落在題海,偶爾才有上岸喘息的機會。
見舒言盯着高一17班的教室門口在看,許願好奇地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舒言收回視線,“我們快去辦公室吧。”
許願點頭說好。
物理老師見她們來抱作業,親切地問候了她們幾句。
舒言借此機會又問了一個自己不懂的問題。
回去的時候又要經過17班。
原本都沒什麼不同的,隻是再次經過他們班教室後門的時候,一串輕快撩人的吉他聲徒然從裡面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