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羽眼前被血抹紅，腳下因失血過多而虛浮，他并未将他們的話放在心上，隻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人魚，是不是隻有你們兩隻知曉？”

“怎麼？”

自己的狠話被無視，獅子臉色難看，開口譏諷道：“你那麼關心那條人魚？可惜他早就丢下你跑了！”

炎羽依舊沒理他，加大音量：“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他的存在？”

“操！”

獅子有些被他的氣勢唬住，狠啐一口：“隻有我們兩隻！”

“如果不是昨天我們偶然碰見你跟上了，罕見的人魚還真讓你獨吞了！”

隻有他們知道……

炎羽的金眸漸漸漫上殺氣，直勾勾盯着對面的兩隻獅子。

如果他們再也開不了口，其他獅子永遠不會知曉人魚的存在。

一場惡戰一觸即發，在海上的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空靈缥缈的歌聲。

在場三隻獅子不自覺沉浸其中，忘了今夕何夕。

“吼——”

直到一道夾雜着驚懼的哀吼響起，炎羽恍然清醒。

看清眼前的景象，他瞳孔驟縮。

月雲尋整個魚尾纏住了其中一隻獅子，尖利的指甲嵌進了獅子的脖子。

剛才那聲哀吼就是這隻獅子發出的，他正狠晃着自己的身軀，想要把月雲尋摔下來。

來不及思考太多，炎羽飛掠過去，撲倒另一隻還未反應過來的獅子，直接咬穿了他的喉嚨。

獅子根本無力掙紮，炎羽直接将他扔在一邊，撲向月雲尋的方向：“讓開！”

月雲尋和炎羽配合默契，獅子剛覺身上一輕，就被重重撲倒在地，不過一瞬，他的喉嚨就多了兩個血洞。

彈指之間，兩隻獅子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

一切結束，月雲尋和炎羽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傷。

将兩隻獅子的屍體随意埋在一處後，炎羽撿起自己帶來的東西，再次默默為月雲尋處理傷口。

像往常一樣，他們都沒有說話。

炎羽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月雲尋隻是呆呆盯着自己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

人魚的歌聲是高貴的，在人魚深陷驚懼、惶恐時，他們無法歌唱，隻有當他們高高在上，安然待于一旁，悠揚的歌聲才會響起。

正因如此，當年的月遲靈、剛才的月雲尋，在面對近身的陸地生物，他們束手無措。

月雲尋在後怕。

那時他看見滿身是血的炎羽，其實心裡是非常慌張的，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試着歌唱。

最初并沒有成功，月雲尋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忍不住越發急躁，結果當然是無法成功。

然後。

他聽見了炎羽和兩隻獅子的談話，看見了炎羽決絕的眼神，竟奇異地感受到了安全感。

那隻深棕色的獅子，他在竭盡全力保護自己。

仿佛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月雲尋順利發出了歌聲。

接着，不知哪來的勇氣，他居然沖了上去。

現在的月雲尋後怕，他怕當時的自己不敢上前幫炎羽，他怕當時的炎羽早已沒了力氣反擊……他怕許多，一念之差、毫厘之間，他和炎羽就不知是何種結局。

月雲尋想了許多，又好像什麼也沒想。

在炎羽處理好月雲尋的傷打算離開時，月雲尋脫口而出：“還有你的傷……”

炎羽回頭看向月雲尋，這是他們相遇幾天來第一次如此直視對方。

“我來幫你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