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獸一見獸就以為要入侵他們的領地，二話不說就要上來咬，像野狗一樣。”

令狐漓語氣不屑：“好像誰稀罕似的。”

夜慕收拾好現場關于宸惜的在場證據，聽到令狐漓的話，控制不住想起了前世的地球。

野獸是這樣，人又何嘗不是呢？

他們盤踞一方狼狽為奸，刻薄勢利，瞪着他們那雙野狗般貪婪陰暗的眼睛，巡視着每一位無意或有意靠近的人，草木皆兵，甯可殺錯，也不願放過。

但夜慕知道，如果失去了領頭人的威懾，這個因為利益而聚起的群體終會變成一盤散沙。

他們底下的人會更加瘋狂，為了成為下一任“王”，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抛棄往日的冷靜與思考，隻為展現自己的實力，樹立自己的威信。

人亦如此，野獸也是同理。

現在夜慕就是要抓住虎群中雄虎争出風頭的心理，引導他們加深與獅群的矛盾。

隻要有一隻雄虎看到了這隻獅子的屍體以及周圍明顯的與獅子打鬥的痕迹，再聯想到兩公裡之外他們虎王未涼的屍體……

無論他信或不信，帶着哪怕一絲對獅子的懷疑，他一定會回去添油加醋，歪曲他所看到的事實，調動起虎群原本對獅群的深厚不滿。

然後他便可以打着為虎王報仇的冠冕堂皇的旗号，成為威風凜凜的領頭者，發動與獅群的鬥争。

他們要的并不是虎王死去的真相，而是可以引起同伴共鳴、獲得同伴支持與擁護的一個理由。

……

“小慕慕，你去那幹嘛？”眼看着夜慕就要走進老虎的地盤，令狐漓趕緊咬住他的衣角。

夜慕有些嫌棄地推開令狐漓的嘴，答道：“我去幫他們‘無意間’發現這裡。”

“你要把老虎引到這裡來？”

看到夜慕點頭，令狐漓對此不贊同：“不行，太危險了。”

夜慕不以為意：“世上沒有不用承擔風險的事，從來沒有。”想完成一件事，必然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比如他媽媽的婚姻，比如在夜家扮豬吃虎的生活，比如商場上任何一個重大決定……

“但并非所有事的風險都需要你來承擔。”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夜慕驟然回頭。

原本被夜慕勒令在洞穴休息的宸惜瘸着腿走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反問呆立在原地的夜慕：“不是麼？”

“就比如這件事，我來承擔風險。”

……

一切都在按照夜慕所計劃的那樣順利進行。

虎群和獅群爆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戰鬥，就在瀑布周圍，肉和血撕扯着濺裂，怒吼與哀鳴無盡地回響，上演着血腥暴力的畫面。

戰鬥的結局也為夜慕所預想——兩敗俱傷。

夜慕去過剛結束戰鬥的那個地方，如願看到了那其中那隻被宸惜爪子抓傷的獅子的屍體。

還剩一隻。

被血水染紅的小潭倒映着夜慕面無表情的面龐，他甚至沒有多眨一下眼，踏着遍地的殘骸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