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洵之道:“追風他十歲就跟着我吃飯了,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向來都表現很明顯。子珩對吃食毫無講究,研究他的喜好确實花了我好一陣子功夫,好在他不是真的對什麼都無所謂,時間久了便也摸出來了。至于陛下,他和殿下口味很像,照着殿下的喜惡做就是。”
張主廚笑道:“公子對喜歡之人的關心在意都體現在吃食上了。”
“吃飯才是第一要事。”傅洵之笑道,“辛苦你們了,這次不用着急,什麼時候教好什麼時候給他們送回去便是。”
“承蒙公子看重,談何辛苦,”張主廚道,“能将祖上傳下來的這門做飯手藝教與更多的人,也算是發揚光大耀祖榮宗了。”
“若想發揚光大,那我為你開個酒樓如何?憑借張主廚的手藝,不日便能揚名長安。”
張主廚笑着拱手道:“做揚名之人未免太辛苦了,老奴還是更願意在滿院為公子和殿下兩人做飯。”
傅洵之一怔,笑道:“白榆又和你們胡說什麼了?殿下不會來我們滿院的。”
“哈哈,老奴活了四十五載,隻知道一句話,公子可知是什麼?”
“嗯?什麼?”
張主廚笑道:“老奴隻知‘話不說盡,事不做絕’,公子話可不要說的太滿,我看殿下倒是對公子真心一片,上次來的那批人,可一半都是在學公子喜愛的菜式,叫十安的那個孩子,更是滿院亂竄,處處讨好院中之人。”
傅洵之搖頭道:“小孩子胡鬧罷了。”
“可公子一向不喜院中之人像外人透露公子的事,更甚少讓外人進到滿院,這次竟縱容他們這麼胡鬧,我看公子對殿下也并非無情。”
“他們是我弟弟我才縱容他們。”傅洵之道,“這次來的人就别對他們說太多了,尤其是殿下的事,務必不要讓他們發現端倪。”
張主廚躬身道:“老奴知道了,請公子放心。”
張主廚退出暖閣,白榆進來,傅洵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打量着白榆,一言不發。白榆被看的心裡發毛,磨磨蹭蹭開口道:“公子...怎麼了...屬下,犯錯了?”
傅洵之指尖有節奏的輕敲着案幾,案幾發出輕微的嘟嘟聲,依舊笑眯眯的盯着白榆,說道:“又對院裡人說胡說什麼了?”
“沒…沒說什麼啊…”白榆撓着耳後,目光遊移,聲音虛弱無力,傅洵之都無需再開口,隻是笑眯眯的盯着他,白榆便心虛不已,小聲開口坦白道:“就是問了問他們覺得殿下當咱們滿院的夫人如何…”
“如何?”傅洵之微笑道。
白榆擡眸瞅了傅洵之一眼,垂頭躊躇半晌,又擡眸看一眼,沒說話。
“這會又不敢說了?”
白榆嗫嚅半晌,方擡眸小聲道:“大家…全票通過。”白榆頓了頓,又道:“除了不在院裡的三秋姐姐四人還沒問過…”
“呵…”傅洵之短促的笑了聲,道:“那把殿下請來住?”
“哎!真的嗎?!”白榆眸光一亮。
傅洵之颔首,微笑道:“讓他住滿院,我走,你們伺候他吧。”
白榆眸光忽滅,一步邁到傅洵之對面坐下,道:“公子,你說什麼呢?你才是親主子,奴才們怎麼會用你換殿下。”
“可依我看你已經快被南星拐跑了。”傅洵之道,“他給你灌迷魂湯了?你還答應他什麼了?”
“屬下沒答應他什麼呀,就是各取所需。他們東宮缺個王妃,咱們滿院缺個夫人,公子和殿下在一起,豈不是剛剛好?”
白榆一拍手,說的理直氣壯,傅洵之氣笑了,道:“你想讓你家公子當個無名無份見不得人的弄臣?”
“那怎麼能行?!公子必然是要當正王妃的。”
“那就别被南星騙去了,”傅洵之正色道,“你聽過曆代朝曆代哪個帝王敢光明正大娶男子為妻的?殿下是要當天子的,不是普通的王爺,他更不可能住到我們滿院來。”
白榆不語,垂頭喪氣半晌,道:“真不行嗎?我聽南星說殿下對公子挺一往情深的。殿下怕公子生氣,連公子和葉少卿有舊情都能不計較。”
傅洵之頓了片刻,輕歎道:“不行。我要向陛下求聖旨一事你沒說吧?”
白榆搖了搖頭,道:“沒說。”
“那就好,等殿下病一好我們就走。”傅洵之道,“還有我與殿下之事,日後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也囑咐好院中之人,不要出去亂說。”
“知道了,公子。”白榆怏怏道。
傅洵之又道:“另外派去找三秋的兩人來信一到,就立即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