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菁菁最後的記憶,定格在一堆張牙舞爪的喪屍,于半空中拼命張開血盆大口朝她而來的畫面。
但在這一張張惡心的怪臉中,有一張特别帥的。
卧槽!
是蘇格宇!
這個傻子……
而後,她落地,雖然已經用風力給自己做了個緩沖,但還是在灌木叢中一陣翻滾。
靠,真他媽疼。
然後就陷入黑暗中,她感覺自己被一個木質香調的懷抱撈起來了,那個人護着她繼續翻滾,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之前,她隐隐聽到願願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菁~菁~姐~老樟頭見~~~”
老樟頭?那是什麼地方?
蘇格宇跟着畢菁菁往下跳的時候并沒有想太多,她像一片落葉一樣飄下去,他就隻想抓住她而已。
他知道,要是自己沒有抓住她,就算活着,也會後悔一輩子。
于是,他毫不猶豫地跳了,混在一堆喪屍中。
看到畢菁菁滾落在灌木叢中,身邊的喪屍像瘋了一般往她那裡聚集,他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一口氣冰凍住了她身旁的喪屍,然後躍至她身邊,牢牢将她擁入懷中。
不過短短一瞬,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一口氣和她一起翻滾到下方的溪流中。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他倆一落入水中,那些喪屍就好像失去了目标,隻有少部分跟在他們身後跳入水中。
高墜的沖擊力,縱然是異能者也無法承受,到底是肉體凡胎,很快,他也在湍急的水流中失去了意識。
畢菁菁隻覺得她的的意識和身體一起,在早春寒冷的河水中沉沉浮浮,有時候還能聽到一些模糊的聲音。
什麼“他們再漂下去會死吧?”
“撈不撈?”之類的。
等到她終于緩緩醒來,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山洞裡?
她沒死?還是說這裡是地府?
剛剛醒來,眼睛還不是很能聚焦,而且是從高處墜落,她感覺腦子有千斤重,于是甩了甩混亂的腦袋,眼前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影。
那背影赤着上半身,寬腰窄肩,在溫暖火光的照映下,肌理分明,上面還有一道道血紅色的劃痕,真踏馬性感!像短視頻平台上那個什麼,光劍變身……
她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怎麼地府也有擦邊男啊,業務這麼卷嗎?”
前方正在烤衣服的蘇格宇聽到動靜,連忙轉身:“菁菁!你醒了!”
诶呀,這個擦邊男怎麼長着蘇格宇的臉?
還是說蘇格宇已經糊到要靠擦邊來維持人氣了,她悲從中來,好歹是自己初戀追星pick的愛豆,怎麼這麼堕落,于是兩行清淚流了下來:“蘇格宇你别擦邊了,我給你打錢,給你刷大火箭,給你刷嘉年華,你去音樂節鑲個邊也好……”
蘇格宇看到她毫無征兆地流淚,嘴裡不清不楚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以為她哪裡痛,吓得連忙抱起她:“怎麼了怎麼了,是哪裡痛嗎?”
畢菁菁還在說胡話:“你開鍊接,我有錢,你去遊樂園舞台打碟也好,不要擦邊,不要開onlyfans……”
蘇格宇終于聽清了她說的話,幾乎是當場裂開了……
擦邊???什麼擦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胸膛,感到一陣無語。
剛剛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被沖到了一片低緩的河岸上,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開始尋找畢菁菁。
好在,她就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好在,她還有呼吸。
既然老天不讓他們死,他就一定要帶畢菁菁活下去。
夜裡寒氣重,他們又在水裡不知道泡了多久,他怕畢菁菁失溫,馬上就用微弱的異能幫她維持住體溫,剛剛經過幾場大戰,又摔下山崖又掉進河裡,他的異能和體能都幾乎到底。
但他知道夜晚的野外是危險的,不僅可能有喪屍,也可能有野生動物,他拼着最後一口氣,背起畢菁菁,終于找到了這個山洞暫時容身。
好在,他的包是防水的,也和他們一起被沖上岸了,畢菁菁的包則不知所終。
包裡還有一些東西能用,他們在安置點的時候,軍方就給每個人都發放了應急包,裡面有野外生存的一些必要物品,保溫毯、壓縮餅幹、防風防水火柴、簡易醫藥品等,蘇格宇不怕重,全都好好地背着。
雖然有升溫的異能,但他現在異能和體能都不夠用,便将畢菁菁放在保溫毯上,用石頭稍微封起洞口,确認安全以後,就生起了火,脫下濕衣服烤火,所以才光着上半身,真的不是故意要擦邊的啊!
此時畢菁菁被他抱在懷裡說胡話,他才驚覺畢菁菁身上溫度高得不正常,一摸她額頭,滾燙異常。
他不禁在心裡暗罵自己,剛剛他就不該考慮什麼男女有别,怕畢菁菁醒來說他吃她豆腐,人都這樣了,保命要緊。
他将畢菁菁抱得離火堆更近一些,然後一件件地,脫下她身上的濕衣服。
暖黃的火光,襯得畢菁菁蒼白的臉有了些許氣色,更襯得她整個人像一塊暖玉般溫潤,蘇格宇心如鼓擂,不敢看她,隻覺得觸手生溫,手往哪裡放都不對,手心直冒汗。
幫她脫下濕衣的過程對他來說漫長而煎熬,但實際上他動作不慢,隻是他大氣不敢喘,因為他一喘氣便覺得自己的呼吸比懷裡的人還滾燙,故而便覺得過程漫長。
深呼吸了十秒鐘,他才拉過包包,将裡面的一次性毛巾拿出來,用異能凝集出一點水汽将毛巾泡開,他閉眼默念了一段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才睜開眼睛,他需要幫畢菁菁把身體擦幹,否則她的體溫肯定降不下來。
映入眼中的曼妙身體,本來像玉般無暇的肌膚,由于摔下山崖,和他一樣被灌木劃傷了幾道,在水中泡過更是紅得發白,有的還在滲着血珠。
他心裡泛起一陣心疼,倒是摒去了不少雜念,先幫她擦幹,再用酒精給每一道傷口細細地消毒,同時一直用毛巾搭在額頭上降溫。
做完了這一切,畢菁菁的狀态顯然好多了,呼吸也平穩了下來,蘇格宇松了一口氣。
但還沒完,發燒的病人最怕脫水,剛剛擦幹的不僅有泡在河裡的水,還有她流的汗水。
按理說,他凝結出來的水應該是純淨水,最純的那種H2O,但沒有經過驗證,他不敢給畢菁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