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列車到達第一個站,是與C城相鄰的B城。
B城往來A城的人不多,到站後,他們這個車廂,隻上來了三個背着公文包的商務人士。
他們十分禮貌地和占了他們座位的大叔阿姨們交涉,這時常發生,有時列車上有空座,沒買到坐票的站票乘客就會先坐一會兒。
“你地系邊三個位啊?”
……
“嚟度啊?得啦得啦,阿斌,起身啦,人地要坐啦!诶!明明我地都出左錢,人地就有得坐,我地就冇……”那位最健談的阿姨一邊無奈抱怨,一邊想叫醒他們的同伴,那位大叔有些暈車,一直趴着睡。
那位叫阿斌的大叔,鬓角微白,聞言慢慢擡起頭,十分不适的樣子,一直在揉眼睛,并發出“嚯嚯”的喘氣聲。
“喂!阿斌!你塊面做咩咁紅啊?系咩發燒啊?”阿姨看到大叔如此,急急地從包裡翻找出清涼油,要給大叔擦。
大叔卻像看到怪物般,一把将清涼油推開打掉,猛地起身想躲,卻在起身後又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把三位商務男士駭得直往後退,以為遇上了碰瓷。
“喂喂!阿斌,你做咩啊!唔好吓人啊!”現場亂成一團,老年旅遊團的兄弟姐妹們圍着阿斌又叫又嚷:“有冇醫生啊!嚟度有冇醫生啊!”
畢菁菁雖然不是愛湊熱鬧的人,但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往那邊看,對面的小帥哥也站起來張望:“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暈倒了?”
就連蘇格宇也摘下墨鏡,坐直了身體。
“讓一讓讓一讓,醫生來了!”乘務員小哥推開圍觀的人群,将醫生讓了進去。
事情一發生乘務組就快速響應了,在各個車廂尋找醫生,所幸隔壁的六車廂就剛好有一位大夫,便連忙趕來了。
穩重的女醫生看到在地上抽搐的阿斌,初步判斷是癫痫,便讓人群都散開,給病人留下一個安全的環境。
阿斌抽搐漸停,醫生蹲在他旁邊,将他的身體放平,正要伸手翻看眼睑,突然!
變故陡生!
躺在地上有氣進沒氣出的男人,猛地睜開眼睛,唰得一下坐了起來,龇牙咧嘴,對着醫生的脖子就咬了下去,那一下深可見骨,當下就把醫生的動脈咬穿,刹那間鮮血四濺,噴湧而出!
尖叫聲、驚呼聲四起,醫生甚至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被咬穿了喉嚨,阿斌還将她撲倒在地,瘋狂啃咬。
“啊啊啊!殺人啦!”
現場十分混亂,乘務員愣了好久,被這變故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旁邊有乘客沖上去拉開阿斌,才想起要上去幫忙。
他一邊幫忙拉人,一邊呼叫乘警,并将情況報告列車長,離下一站到站還有十幾分鐘,得讓站點通知警察和救護車。
阿斌被幾個大爺同伴拉住,滿嘴鮮血,張着嘴嚯嚯出聲,牙齒上甚至還挂着那醫生的肉屑,十分駭人。
而那位可憐的醫生,正躺在地上,脖子上破了個大口,汩汩地流血,看出血量,估計是傷到了大動脈。
蘇格宇在阿斌撲向醫生的時候起身,恰好看到醫生被咬穿喉嚨的那一幕,他被震驚到了,那個男人撲咬的樣子像極了野獸,本能讓他感受到了某種危險。
但看到那位可憐的女醫生躺在地上的樣子,他沒法再坐得住。
他有一些急救知識,當即脫下外套,走了過去,畢菁菁後知後覺,剛想攔他,但隻來得及摸到他的一片衣角。
地上一大灘鮮紅的血令人觸目心驚,一看到這出血量,蘇格宇就知道這位醫生可能沒救了,創口太大了……但他還是蹲下,迅速用外套捂住傷口,再用拇指壓住頸動脈……
就在這時!
變故又發生了!
阿斌竟然硬生生掙脫了幾個男人的鉗制,再次撲向離他最近的同伴,如法炮制,想要咬别人的喉嚨。
被阿斌撲倒的大叔望着那張血盆大口,一拳揍了上去,但阿斌卻好像感受不到疼一樣,隻是稍微偏了下頭,便對着送到嘴邊的胳膊狠咬下去,大叔痛得直叫。
有人拉阿斌,有人大喊着“狂犬病啊”迅速跑開,其它車廂不知道情況的還在往這邊湊近看熱鬧,人擠人擁,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