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嗎？”沈疏忽地朝謝繹又湊近了些。

兩人一瞬間挨得極近，溫熱的呼吸互相落在對方臉上，從某些角度來說暧昧極了。

“你對我突然能控制那些異源體不奇怪，之前還特意提醒我官方資料上的生物進化方向，還有這次離開總隊之後，你也格外關注我的一舉一動，很在意我又聽到了什麼？”

“明明進了白垩就可以分道揚镳，我本來還苦惱隊長會迫不及待地擺脫我，但你又特意邀我一起。”沈疏眉宇間漸漸染上了些許冷意，他無聲笑了下，話鋒一轉，“老頭都跟你說了什麼？讓你——來監管我嗎？”

沈疏提到監管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放得格外輕，但謝繹卻明顯從裡面聽出了一種嗤笑。

“監管？”謝繹平靜地盯着沈疏看了幾秒，冷聲反問：“到底是你覺得有人要監管你，還是你想有人來監管你？”

沈疏聞言一滞，下意識想反駁，這時，謝繹冷不防又繼續道：“後者吧，因為你覺得就算你現在還是個人樣，但遲早有一天也會變得和它們一樣，對嗎？”

謝繹說着往前傾了幾分，兩人高挺的鼻尖幾乎都要碰觸在了一起，“你在害怕，害怕自己失控，所以想要有人來監管你，是嗎？”

“我害怕？”沈疏神色倏然變得晦暗，心底某處隐秘角落似是被人從刁鑽的角度撬開，“我為什麼要害怕？和它們一樣不好嗎？”

“是嗎？”謝繹冷眼看着他，“那你想做什麼呢？成為它們的同類，成為這種又醜又臭又沒腦子，隻有殺戮和原始欲望的低級生物？”

“是又怎麼樣？我不僅想成為它們的同類，我還要成為它們的王，它們的統治者，我要帶着它們毀掉所有安全區，殺掉你們所有人類。”沈疏眼底仿佛凝着風暴，神情扭曲而張狂，他猛地抓住謝繹的手，放在自己脖頸，“怎麼樣？隊長，你要殺了我嗎？”

“我現在不會殺你。”謝繹感受着手中傳來溫度，還有那若有似無的搏動感，微微側首貼近沈疏耳邊，輕聲如情人耳語般說，“但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自己失控，你放心，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殺了你，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上。”

“在此之前——”謝繹手下倏地用力，把沈疏強壓在身下，湊近一字一頓厲聲道：“你他媽能給我好好當人，别整天想東想西犯病，跟個瘋狗一樣嗎？”

他會殺我，他真的會殺我。

沈疏對上謝繹的眼睛，無比确信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一種奇異的感覺攫住了沈疏，仿佛虛無的靈魂有了歸處，那顆從來都屬于人類的心髒被人捧住，不再被侵蝕，所有自我否定中的掙紮有了意義。

他死死盯着謝繹，心底那處被撬開的地方陡地生出了某種渴望，他忍不住舔了下嘴唇，“隊長，我可以親你嗎？”

他話說完，也不等謝繹反應，直接伸手抓住謝繹的脖子就朝自己方向壓，順勢把謝繹整個人桎梏在了懷裡。

好涼，也好軟。

沈疏新奇的用自己的嘴唇沿着描摹了一圈，接着又試探般用舌尖輕輕舔了下謝繹微張着的唇縫，卻不想唇縫的主人竟不由自主哆嗦了一瞬。

他眼尾微微一彎，極輕地笑了下，頓時大膽的長驅直入，大開闊斧地掃蕩了起來，甚至還覺得自己一個人不夠，非親昵又強勢的勾着謝繹一起。

謝繹從錯愕和震驚反應過來，唇舌已然被一股陌生又有熟悉的氣息占領，他瞳孔驟縮，咫尺的距離下，他甚至清楚看見沈疏半閉的眼上每一根微顫地白色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