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聽到這句話，眉宇微動，嘴角淺淺彎起一個弧度，目光玩味似得盯着謝繹看。

謝繹被他莫名看得眼皮一跳，沒由來覺得這人嘴裡估計要吐不出好話，正想開口補一句，就聽對方冷不防開口道：“沒有。”

沈疏像是沒看到謝繹眼裡一閃而過的詫異，緊接着又繼續道：“隊長，你好像比我更關心那些聲音？為什麼？”

為什麼？

謝繹不由想起之前和胡先為交談時，提到沈疏聽見的那些聲音。

胡先為提及沈疏能聽見或許是因為沈疏特殊的體質，讓他之後和沈疏在一起時多注意下，看沈疏是否還會聽到什麼。

當時謝繹追問過胡先為，這是不是就是他們把沈疏放進外勤隊伍的原因，甚至現在還輕易把他放進白垩，胡先為沒有否認。

不過後來，謝繹覺得或許還有更多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

這些話不能對沈疏直白的說出來，于是謝繹沒好氣扔出一句：“我是怕你又發瘋。”

沈疏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受寵若驚地說：“原來隊長是關心我。”

謝繹：“？”

“怎麼了？”沈疏好整以暇地看着謝繹臉上幾度變化的表情，“隊長怕我發瘋，難道不是關心我嗎？”

“……”謝繹一邊很想直接回一句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一邊又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剛那句話好像是有點歧義。

兩種想法在他腦子裡囫囵轉了幾圈，被他幹脆一巴掌拍散，然後他強硬地把話題拉了回來：“所以你剛才到底在看什麼？”

“沒什麼。”沈疏漫不經心地說，“隻是好像聽到那邊隐約有槍聲。”

“槍聲？”謝繹倏地扭頭朝右前方。

崎岖而茂密的林木糾纏着散落的斷壁殘垣，牢牢遮擋住想要所有想要探究的視線。

謝繹盯着那個方向思索了兩秒：“去看看。”

剛走兩步，謝繹又突然停下，回頭看向沈疏。

胡先為跟他說過，沈疏五感在覺醒時都有明顯進化，為了避免太過顯眼，在登記時他們隻填了視覺方向。

“隊長怎麼不走了？還這麼看着我。”本來還意外謝繹怎麼就這麼輕易信了自己的沈疏，這會對上他看來的目光，不由輕笑着說，“怕我騙你麼？”

“你的官方資料裡生物進化方向是視覺。”謝繹目光帶着某種深意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說，“那東西隊内是公開的。”

說完謝繹示意他跟上，便回身朝右前方走去。

雖然謝繹兩句話說的不明不白，但沈疏卻聽明白了。

是讓他表現得要符合資料。

沈疏眼底的笑淡了下來，雖然自己從來沒在乎過那東西，但謝繹知道了什麼？

***

午後的日光穿過稀松的林葉打在草木交織的廢墟上。

“砰”的一聲巨響。

幾塊互相依靠着，半死不活的殘垣轟然倒地，四周倏然升起大片灰蒙蒙的塵灰。

一陣接着一陣細密的，急促的咯吱咯吱聲自塵灰中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