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單臂上舉托着一整艘飛艇,落地時腳下的一片木制地闆承受不住這重量,碎裂凹陷了一大片。衆人怔愣之時他忽然轉身,單腿後撤腰後用力,猛地将那飛艇擲向旁側的海域。
飛艇入水激起嘩啦一聲巨響,巨浪險些将他們所在的漁船打翻。
站位靠邊的紅蓮被海水澆了個透,憤怒地上前抓住了神威的衣領子:“你好好的發什麼瘋!”
“哎呀呀。”
正當此時,船尾處忽然傳來一道男聲,一個水淋淋的人從水裡艱難地爬了上來,“團長你也真是的,我還在裡頭呢,就算這飛艇發動機壞了你也不能這麼快就丢出去吧。”
阿伏兔身後,那被丢進海域的飛艇果然哀鳴了幾聲,漸漸沉入了水面。
“我要是不及時丢出去,你還躲在船艙睡覺呢,當心被炸死啊阿伏兔。”神威回答了他,卻并未轉頭看他,而是一直維持着被紅蓮抓着衣領子的姿勢,笑眯眯地望着紅蓮,“我可沒有發瘋,隻是不小心坐上一艘壞船而已。”
紅蓮一怔,松開了他。
在神威之前,這船上來了一撥又一撥的人,紅蓮不信高杉對此絲毫不知,卻未見他有任何動作;若說之前那幾撥人雖然動靜也不小,總還算是遮掩了一番,那眼下神威搞了這驚天動地的一出,他卻還是沒什麼反應,明擺着是不會出現了。
這樣說來,先前他說有客要至,讓她稍等,等的該不會就是神威吧?
“哈。”她冷笑了一聲,但臉上的諷怒之意很快褪去,很快又恢複冷靜:雖說她先前失憶,但她從頭到尾竟不知道神威是什麼時候和高杉搭上線的——神威身為春雨第七師團的團長,作出與攘夷派合作這樣的重大決策,她竟懵然不知!
怪不得高杉同她說的是“有客人來”,而不是有故人來。
不過此時他既然能出現在江戶,說明元老院那頭的事情他已經料理得差不多了吧?
“紅蓮。”身側極近處有清透的男聲響起:“你生氣了?”
她轉頭,看到神威一雙堪稱無辜的澄澈雙眼。
和神樂那麼相似的一雙眼睛,乍一眼對上,卻莫名使她心下有些薄怒:“……沒有。對了,辰馬。”她轉頭看向正不知因何原因又在一旁挨陸奧的打的辰馬,“你不是要賣釣魚線嗎?”她朝着神威揚了揚下巴,“買主到了。”
“真的?我就知道翠蓮你還想着我呢!”辰馬眼前一亮,從陸奧的腳底下奮力掙脫出來,“陸奧,好陸奧,你先停一停,你看看這青年,高價飛艇隻是壞了個發動機修也不修說扔就扔,看面相就是個出手闊綽的冤大……大客戶啊!”
陸奧被他這一嗓子震得凝滞兩秒,辰馬已經連滾帶爬地跑起來跌跌撞撞地朝神威沖了過去。
趁着辰馬去纏住神威的功夫,紅蓮把手裡的茶壺和僅剩一隻的茶杯放到了離神樂總悟二人藏身的牆角不遠的窗台上,四處一瞧,正想從牆上摳點木渣和牆灰下來,一轉頭卻瞧見了正在阻攔銀時投海的志村新八:
“你在人家船上幹什麼呢阿銀,太丢人了趕緊回來!”
銀時正挂在漁船邊沿将掉不掉:“你聽見辰馬說的話了嗎?那飛艇隻壞了個發動機,整艘船可還好好的!咱們上次發财還是數十章前紅蓮開船把咱家撞了的那回,然後就窮到現在了!你看見沒,那船是他們自己不要的,我們撿回去而已,又不是偷的搶的……”
“但抛棄它的人還在現場呢這樣太丢人了啊!”志村新八費勁力氣扒住了銀時身上那條纖細的腰帶,如同扒住了銀時那底褲一般的尊嚴,“先等等啊阿銀,至少等他們都離開了之後人少點了我們再撿……話說這麼大一艘船要怎麼撿啊?這神樂也不知跑哪去了,我一個人真的挽救不了阿銀的底褲……呃不對是阿銀底褲一般的尊嚴啊!”
“新八君!”
紅蓮繞後猛拍了志村新八一下,新八一個哆嗦,終究是沒抓住銀時的尊嚴,銀時那頭噗通一聲落了水,新八這頭慌張地環顧一圈,連連擺手,“紅蓮小姐,我們可沒做出什麼當着失主的面偷東西的勾當!”
“行啦,再說那也不算是偷東西。”紅蓮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話說,咱們萬事屋什麼都幹,你知不知道一些……吃下去就能叫人失憶的神秘藥物,或者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