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疑惑地擡頭一瞧,剛才假發那一拳在天花闆上打出一個三寸許的裂縫,眼下那裂縫承受不住上方的重量徹底豁開,豁口内掉下來兩個身穿夜行衣的大活人來,一個砸到了桌上另一個在掉下來的過程中被自己的同夥踹了一腳,半空中拐了個方向骨碌碌滾進了牆角。
紅蓮在二人落下之前左手拎住茶壺右手抄起茶杯退到一邊,堪堪避過了神樂那自上而下的重擊。
撞碎了一張桌子的神樂生龍活虎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先是壓低嗓子驚喜但謹慎地喊了句“紅蓮姐我終于找到你了阿魯”,然後幾步跑到牆角,踹了她那摔進牆角裡的同夥一腳,還左右看了一圈,确保這裡隻有他們三人才低聲道:“喂,起來救人了阿魯!”
“救人?”紅蓮奇道,“該不會是來救我吧?”
神樂轉過頭來雙眸晶亮地望着紅蓮:“是啊!”
此時沖田總悟也從地上起來了——剛才那一摔他的整張臉陷進了木闆牆裡,他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把自己的腦袋拔出來,起身後撣了撣胸前沾着一大片咖喱污漬的夜行衣,警覺地掃了一圈周圍:“是、是啊……紅蓮姐,我們來救你了。”
紅蓮都快氣笑了:“行了,也别搞鬼鬼祟祟那一套了,就你們掉下來那動靜沒把船上的人引來完全是出于劇情需要!話說你倆怎麼知道這地方的?”
神樂心虛地撓了撓頭:“一開始明明是我倆一塊在真選組打工的,紅蓮姐你忽然一個人靜悄悄地走了,我不放心就想跟在後面看看情況阿魯……”說到這裡她忽然提高了音量,“結果半路上發現這家夥也跟着阿魯!”
“……那你們倆這身還沾着咖喱的夜行衣又是哪來的?”
“在路邊的咖喱店偷的。”沖田總悟笑得十分爽朗,“雖然尺寸不合适還有點味道,但是最終還是見到了紅蓮姐,真是皆大歡喜呀。”
“皆大歡喜個頭啊你們一個真選組正式員工一個真選組合同工一臉無辜地在這說什麼呢!”紅蓮氣結,伸手指向滿目瘡痍的天花闆,“那工資還沒領到呢放着好好的班不上跑這來搞什麼破壞,到時候掙那點工資到頭來全賠人家了!”
土方可親口答應過會把總悟的獎金調給她和神樂的!賠了漁船那不就血本無歸了嗎!
二人羞愧地低下頭去:“紅蓮姐,我們也是救人心切……”
紅蓮想了想,斟酌道:“我這其實不能算是被抓了,怎麼說呢,就是今年真選組賠損過多,因此我出來接了個工作性質很像無間道的私活……”
還沒來得及編圓這個無間道任務,已然殘破不堪的天花闆上竟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紅蓮吓了一跳,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她也沒忘了窗簾後還藏着假發這個真選組重點抓捕的通緝犯這件事,将沖田總悟扯到剛才他摔進去的那個牆角,徒手扒開木制的牆闆将他和神樂塞進了牆洞裡:“不許出聲不許打架,不然我就把真選組小饅頭塞到臭雞蛋的蛋殼裡邊去。”
牆洞裡的兩個人聽到她這恐怖的計劃齊聲驚叫起來,一個控訴她侮辱小饅頭一個控訴她侮辱臭雞蛋,被她毫不手軟地一人一個茶盞塞進了嘴裡。
收回手時紅蓮忽然發難,五指張開扣住總悟的腦袋向後一推,成功将他撞暈過去:“神樂,此處不能久留,一會兒我找機會制造一場混亂,你就帶着總悟下船離開,明白嗎?”
她這麼一說,神樂更覺得這地方晦氣了:“那紅蓮姐你也跟我們一塊兒走阿魯!話說他哪兒又惹你了嗎,你要對付他的話讓我來呀!”
紅蓮順着她的目光看向已經昏迷的總悟,哭笑不得道:“我很感激你們來救我,但是我這裡……”她壓低了聲音,“有一些不方便叫總悟知道的事。”
神樂恍然大悟,沒再繼續問下去:“知道了,那我等紅蓮姐的信号阿魯。”
将木闆裝回牆洞勉強将這一片的牆面恢複到它被破壞之前的模樣,紅蓮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頭頂上方靠近牆邊的位置忽然傳來一道耳熟的男聲:
“一定要抓到那兩個偷衣服的賊啊新八,不然咱倆辛辛苦苦打工掙的那點工資到頭來全賠人家了!真是的這年頭怎麼有人連沾了咖喱的發傳單用的夜行衣都偷啊!”
比起坂田銀時的絕望,志村新八卻有些猶豫:“可我們都追到人家船上來了,已經完全延誤了工時吧?而且在抱怨偷沾了咖喱的夜行衣的毛賊之前是不是該吐槽一下要求員工用沾了咖喱的夜行衣發傳單的咖喱餐廳啊?都一下午了就因為打扮太可疑所以我倆一張傳單都沒發出去啊阿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