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紅蓮帶上神樂以被中午的發潮美味棒吃壞肚子這種很給夜兔丢臉的理由同沖田總悟請了一天的假，在土方十四郎略安定的眼神裡牽着神樂的手從正門離開了真選組。她二人快走到歌舞伎町的時候，紅蓮卻朝神樂笑了笑：“我好像有東西落在真選組了，得回去取一趟，神樂你先回去吧！”

同神樂告别後紅蓮一路趕回真選組，在後門口守到夜色漸深才翻牆潛入，不多時便找到了土方十四郎的辦公室。

土方正在翻閱資料，見到她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不是走了嗎？”

紅蓮歪了歪腦袋故作不解：“我隻是請了一天假，按理說後天還要回來上班呀，土方先生怎麼見着我就像見了鬼似的？”

土方十四郎心中暗驚：白天他看這紅蓮姑娘的行事作風，像是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才故意帶着萬事屋那小丫頭離開了真選組；他還以為總算不動聲色送走一尊大佛，沒成想這尊大佛自己又繞回來了。

“我以為……”

“您以為我看懂了您對我的敲打和排斥，從此以後不會再回來了？”紅蓮無奈地一笑，“那我可就說實話了——之前我同您說我失憶了，恐怕您是沒信，白天開會時才會與我有那一番拉扯交鋒。可其實我确實已經忘了我之前是什麼人、在哪裡做過些什麼事，所以雖然開會的時候我聽出了您不歡迎我的弦外之音，卻不明白事情的全貌，所以才回來請教。”

“全貌？”土方十四郎挑眉，“什麼全貌？”

“先前咱們一起掃黑的時候，您同我們一番隊還是一副心意相通、同舟共濟、情投意合的樣子，轉頭開了個會卻忽然不歡迎我了，我想如此異變絕不是單因為我和神樂吃得多的緣故……”

“什麼時候心意相通過了整個過程就是你串通總悟強迫我拍些和你們同流合污的照片而已吧？！再說了情投意合是怎麼個意思啊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萬事屋那個天然卷都教了你一些什麼啊！”

“……所以我猜，土方先生一定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什麼，才突然開了那個會、突然在會上暗示讓我自己離開對吧？”紅蓮撇了撇嘴，“如果我是和什麼攘夷浪士有關系，您估計會直接讓真選組把我抓了；既然沒有，那說明您掌握的信息顯示我是真選組不好處理的、更加危險的類型——所以是和天人有關嗎？”

土方吐出一個煙圈：“都想到這一步了還沒想起來自己是誰嗎？”

紅蓮攤了攤手：“不知道，您幫幫我吧。”

土方翻了翻手裡的資料，抽出一張照片來往她的方向一遞：“這照片是飛艇墜毀的港口附近撈起來的。你和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什麼關系，我查不到也沒興趣知道，反正這種照片放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你想要就拿回去吧。”

紅蓮道了個謝，雙手接過了那張照片。

照片是被打濕了又陰幹的，邊角已有些抹不平的皺痕。

還沒來得及細看，土方十四郎忽然又發話了：“你到真選組來不會就是為了借警察的情報網給你查你的過去吧？有點過分了我說。”

“哎呀，不是也給你們幹活了嘛，好歹摧毀了桂派的一個據點……”

說着她低下頭去看那張照片。

——紅蓮特意到真選組來自然不是僅僅為了查一查她的過去。她來時乘坐的飛艇前半截捅穿了銀時家的玄關，後半截降落在那個不幸上了電視的港口，但理應放在後半截飛艇貨倉内的藥品卻沒了蹤影。

也有可能是在半空中固定措施失效、脫離貨倉散落一地，但墜落地點應該不會離港口太遠才是，可那些藥品竟不知為何消失得一幹二淨，徒留空空如也的後半截飛艇獨自落在了港口，最後還被神樂和總悟毀屍滅迹了。

照片上是她和一個男人的合影。這男人生着一頭亞麻色的中長發，額發淩亂、眼神空洞、胡子拉碴，怎麼看都是一個形象邋遢的中年大叔。照片上的紅蓮則開心地挽着他的手臂，由于鏡頭有些失焦，她臉上的笑容其實有些模糊，但她嘴角揚起，上半身也向這男人的方向微傾，顯出一副十分親密的樣子。

紅蓮狐疑道：“……這位先生看上去長着一張從出生就操心到現在的臉欸。”

土方十四郎略一猶豫，還是告訴了她：“如果我沒記錯，從照片上那個男人的裝束來看應該和你一樣也是個夜兔。說起夜兔族，除了活動在各星球、專為星際戰鬥而存在的雇傭兵之外，最為人所知的應該就是隸屬宇宙海賊春雨的某個師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