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周圍鑲着金邊,中間刻着隻老虎的鎖嗎?”夏秋玥腦中靈光一動,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似的,出聲驚呼。
“秋玥,你知道在哪?”紀憶靈原本低垂的眼睛在聽到她的話後瞬間綻放出光芒,握住她的手,眼神緊緊看向她,似有萬般期待。
“這個…我好像在村長屋子裡看到過。”她原本想說被祝閑衛拿走了,但在看到對方帶着警告的眼神後,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
“那個金鎖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實不相瞞,那是我阿爹阿娘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從小就帶在身上。現在他們失蹤了,我卻連他們唯一的東西都保護不好。”
紀憶靈說話的聲音帶着輕微的顫抖,眼角滴落的淚水打濕她的手心。孟行洲滿眼心疼地看向她,輕聲寬慰道:“金鎖沒丢,我會拿回來的。”
看到這一幕,夏秋玥也想上前安慰,同是天涯淪落人,她不敢想如果自己弄丢了父母給的唯一的手繩,她該有多崩潰。
她腳剛前進一步,眼睛卻不經意瞟到旁邊的祝閑衛身上,隻見他面色凝重,一臉不耐煩地看着眼前擁抱的人。
果然,孟行洲和紀憶靈的親密舉動讓他吃醋了。既然知道金鎖對女主的重要意義,他為什麼不還回去呢,剛好可以去刷一波好感度。
搞不懂啊搞不懂。
夜晚,寒風四起,刮得樹上的鳥兒振翅反抗。村中百姓逐漸進入夢鄉,夏秋玥躺在床上,透過窗戶觀察天上的明月。
床闆很結實,但很硬,硌得她後背生疼。
今天是十五,月亮出奇得圓。孤冷的月亮隐逸在薄雲中,隻透露出依稀的輪廓。寒鴉栖在樹枝上,不時發出嘔啞嘲哳的難聽聲音。
夏秋玥沒有絲毫賞月的雅興。
月黑風高夜,她有點害怕,平白無故一個人到了一個不屬于她的世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手機,沒有wifi。
在這個五步一妖,十步一魔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随時都有可能因為惹怒了别人而被一擊斃命。
夏秋玥歎出一口氣,臨近夜晚,總是能引發人無盡的思緒,怪不得那些古代文人總是在晚上詩興大發。
如果可以,她也好想洋洋灑灑寫幾篇思鄉詩篇。隻可惜家徒四壁,無紙無墨,更沒那個才華。
“煩死了!”
夏秋玥将被褥往頭上一埋,大半個腦袋被塞進去,隻露出烏黑的長發散在外面。
“我剛才教你的都知道了嗎?”
“知,知道,嘿嘿嘿。”
窗外忽然想起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其中一人聲音嘶啞,另一人說起話來口齒不清,磕磕絆絆。
夏秋玥屏住呼吸,仔細聽着動靜。她自小就感官靈敏,尤其是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中,更能聽到周遭的聲音。
木門被從裡面鎖上,外面的人推了一下沒有推開。
“竟然還知道鎖門?你們幾個,給我把門撞開。”金大力面色不善,吩咐着旁邊的兩個壯漢。
“村長,這不好吧。”幾人面面相觑,顯然對這種行為并不贊同。
他們今日前來,是被村長逼的。金鐵柱越發癡呆,金家若是再無後,那他們世代守護的血脈就要斷了。
“我金家的事,何時輪到到你們多嘴了?如果耽誤了我兒的終身大事,你們幾個的女兒也别想好過。”
好啊,他們這是想生米煮成熟飯,讓她被迫嫁給一個傻子。難怪要把給她的房間安排的離主角團這麼遠,根本就是怕他們打擾了“好事”。
夏秋玥攥緊拳頭,臉色沉了下來。現在就算她大聲叫喊,也不一定能被紀憶靈她們聽到。
現在,隻能靠自己了。
木門搖搖晃晃,被撞了一下又一下,眼見着就要被撞破。她在窗戶上掏出一個小洞,想要尋找逃跑的出路,卻瞧見五六個一身腱子肉的男人一起撞門。
可惡,竟然來了這麼多人。
這是生怕事情辦不成啊。
“嘭——”
門被撞開,夏秋玥下意識地回頭,瞧見七八個人齊齊沖進來,為首的是金大力和他家那個傻兒子。
“娘…娘子,洞房嘿嘿嘿。”
流着哈喇子的金鐵柱看見隻穿着單薄衣服的夏秋玥,迫不及待地沖向她,“親,親…”
夏秋玥拿起周圍的一切物品使勁砸向對面的人,金鐵柱的額角被扔過來的硬物砸破了血,痛意讓他哇哇大哭起來。
“快點,把她手腳給我綁起來。”金大力看不到眼前的景象,隻能吩咐其他人捆住她的手腳。
圓圓的月亮高高挂起,浮雲漂移遮擋住月的輪廓,寂靜的夜晚聽不清人們的疾苦。
村子另一頭,祝閑衛坐在離樹下三尺遠的地方,雙腿盤起,眼睛緊閉。紀憶靈和孟行洲有事離開,現在這裡隻有他一個。
“紅日薦血,屍骨複生,萬物邪祟,出!”
刹那間,龐大的縛靈鏡橫空而出,抖動着停留在他的面前。
祝閑衛雙手交疊,神情嚴肅。妖鏡有自己的妖心,先前在洞穴内的施法因為太過急躁,并不能完全讓縛靈鏡為他所用,必須盡快用弑血咒把它調教成他的東西。
紅色的光線包裹着鏡身,周圍泛起層層白光。突然間,鮮血從祝閑衛的口中噴湧而出,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嘴唇發紫。
“主君,你沒事吧。”
面覆黑紗的男子從樹上跳下來,接住因精力耗費太多而支撐不住的祝閑衛。
“無妨。”
祝閑衛強撐着意志坐起來,用法術在小臂出劃開一道血口子,以此來轉移胸口的劇痛。
月圓之夜,蠱毒比平時發作得更要厲害,加之他使用禁術過多,身體裡的蠱蟲更加抑制不住地躁動,充斥着他的全身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