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祭品×乘客
豪斯,是斯德納爾流浪漢們的首領……其實這樣說也不精确,他隻是給這些人提供一些能夠活下來的小活計,而他們則承了他的情,必要的時候為他做事罷了。
在偉大的華夏,這種人有一個帥氣的名号——丐幫幫主!
斯德納爾并沒有實現全面小康,沒有收到良好教育的孤兒,或者是貧民窟長大的孩子,最後大部分都變成了流落街頭的乞讨者,隻能艱難地生活。
貧富差距,階級差異,不論在哪個世界都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社會主義接班人伊塔對此有深刻的認識。
她在斯德納爾兜兜轉轉,最後在第一個夜晚住下的那個橋洞裡找到了偉大的喬峰,啊不,豪斯。
那個瘦弱的少年也坐在豪斯的旁邊,看到她從橋洞外面走了進來,還很熟稔地打了個招呼:“嗨,塔斯!”
完全沒有任何“老友重逢”的喜悅感的伊塔:“……你好。”忽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皺了皺眉問:“咦,不對,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嘿,你猜呀~”
伊塔:……你的語氣總讓我想起某個金發蜘蛛腦……
一直坐在一邊沉默的豪斯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塔斯小姐,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撓了撓頭發,伊塔有點猶豫地說:“嗯……我想請您幫我一個忙。”
豪斯笑了,他緩緩撐起自己的身體,望着她:“需要我的幫忙?塔斯小姐的能力,可比我強得多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小姐甚至連刺殺市長的兇犯都見過?”
難道他指的是自己胡謅的那個“嫌疑犯”?
“怎麼,你在警察局也有人?”伊塔決定不繞圈子了,直接和他挑明了說話。
“不算,”豪斯又倚回了牆上,“而且我指的‘兇犯’,不是那個一米七的金發男人,而是一米八的黑發男人。”
伊塔幾乎是瞬間驚住了,豪斯知道的,的确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但是無論如何,認識伊爾迷這一點絕不能承認,否則,之後就圓不回來了。
“啊?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隻是看見了一個一米七的金發男人進了九号隧道,我以為他就是嫌疑犯呢……”
對于她的鬼話不置可否,豪斯隻是笑了笑,淡淡地說:“有些話,一旦說出去,就成了事實。”
伊塔:?
豪斯:“不過确實要謝謝你,救了大部分的警察。”
雖然臉上還是疑惑的表情,但是伊塔在心裡接受了他的感謝,當時她對警察說出一個和揍敵客大公子完全不符的形象,就是為了避免警察查到伊爾迷之後,一批一批地去送死。
來了這個世界以後,死人和割稻子一樣,讓伊塔感覺很心塞……
不過……“那個,說說正事呗……我能不能用一下電話亭呀?不過,這件事可能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所以……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
她小心翼翼地問,看着倚在牆上面無表情的豪斯。
豪斯:“沒問題。”
伊塔:?!
一驚之下,她甚至問了出來:“啊?為什麼?”
從霍普給她的警告來看,她以為說動豪斯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需要付出很多腦力和體力,但是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這樣……難道,這個豪斯是個大好人?
豪斯淡淡地說:“你要做的事對我有好處,為什麼要拒絕?”
“啊?”
豪斯示意瘦弱少年帶着她去電話亭:“去吧。”
瘦弱的少年領着伊塔來到了一個空曠的街道,指着那裡的電話亭,笑嘻嘻地看着她說:“就是這個啦。”
拎起電話筒,伊塔摁下第一個數字的動作最後還是停在了半空,她歎了一口氣,轉頭看着瘦弱少年,說:“我要幹的事情,真的可能會對你們産生很不好的影響,如果警察查到了你們身上,你們跑不了的……還是算了吧。”
“塔斯小姐真是個好人啊,可惜好人一般都活不長,除非你非常聰明……”瘦弱少年指了指自己的頭,笑着說:“你想活下去嗎,塔斯小姐?想的話,就學着聰明起來。你想,沒有好處的事,我們會做嗎?”
伊塔愣住了。
許久,她對他微微點了點頭,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順便打開了免提鍵。
“斯德納爾市警察局,請問您有什麼事?”
握緊了電話,伊塔把自己的聲音壓到最低,幾乎是嘶啞的,慢慢地說:“這個禮物,你們還滿意嗎?”
對方沉默了。
“市政樓的爆炸演出,不錯吧?”她甚至還啞着嗓子笑了兩聲,“下一場盛宴就在‘俄尼裡伊’号上舉辦怎麼樣?聽說,有很多尊貴的人要登上那艘船?不如讓我們看看,是你們的動作快一些,還是這艘船發得快一些?啊,這船修得真的不錯……這麼長的曆史了,底部縱骨竟然隻稍微裂了兩個呢……”
她閉着眼拼命地回想幻境裡的内容,記起被撕裂的底闆裡的縱骨,有兩個有稍微的裂縫。不過也正是這兩道裂縫,讓船在驚濤駭浪裡被撕裂得更快了。
“你是誰?”對面傳來了喧雜的聲音,然後一個男人搶過了話筒,隔着電話線冷冷地質問她。
決定保持自己的神秘感,伊塔沒有多說,而是果斷地挂了電話。
瘦弱少年全程都在仔細聽着,看到她放回了話筒,有些驚訝地睜大眼:“哇!你爆的料比豪斯猜的要刺激多了!不過還是在我們的計劃範圍之内啦……”
反而是伊塔擔心起來,她瞪着少年說:“沒有監控不代表他們查不到這裡!這個電話亭是你們的管轄範圍,出了這種事情你和豪斯怎麼解釋?”
“很簡單啦~”瘦弱少年笑着眨眨眼,“是‘J’的人打的電話,我們無法阻止,還被他們打傷了……這個時候了,把一切推到他們身上,不僅警察高興,我們也高興啦……這樣吧,打我一拳,自己下手不夠狠……”
“啊?”
更刺激的事情發生在伊塔回到橋洞之後,她看到橋洞裡的流浪漢們厮打在一起,場面混亂無比,瘦弱少年走到豪斯面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豪斯一拳打倒在地,粗糙的石子地面把他的臉劃出道道血痕。
站起來吐了一口血,瘦弱少年痛得嘶嘶了兩聲,卻對她揮了揮手:“塔斯小姐,再見啦……”
豪斯也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示意她離開。
伊塔在橋洞裡站了一會兒,沉默着,最後也點了點頭,不再看豪斯“毆打”瘦弱少年的場景,轉身離去。
明明隻是從橋洞裡到橋洞口的短短路程,她卻仿佛走了很久。
因為她看到豪斯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具屍體,一米七左右,金色頭發,有點微胖,黑色沖鋒衣,左衣襟上還别了一個“J”。
就是她曾經胡謅的那個所謂“嫌疑犯”。
但是那個人是不存在的,即使存在的話,也從不是什麼嫌疑犯,更别說……他的左衣襟上還别着斯德納爾市的最大□□組織“J”的标志了。
這個世界,真的是,殺人和割稻子一樣,人人命如飄絮。
一如瘦弱少年對她說的那樣,好人活不了多久的,除非格外聰明,陰謀,計策,人心,局勢……她必須得強迫自己變得清醒,比如說豪斯,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恐怕是要奪走“J”的權。
路上的公交車已經停止發車了,伊塔隻能徒步走到了市中心,走到了威爾森牧師緊閉的屋子前。隔着窗戶看着裡面安然無恙的兩個人,她松了一口氣,笑了笑,輕輕地把雛菊放到了門前。花瓣在陽光下,仿佛奶油一樣柔軟溫暖。
最後看了一眼威爾森一家,伊塔轉身離開。
畢竟,現在的“J”已經惹了衆怒了,斯德納爾的權貴正準備找一隻替罪羊,來平息幻影旅團和長老團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