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宋安瀾忽然匆匆跑到他們院門口:“你們倆幹什麼呢?别磨蹭了,韓府那邊傳來消息,姬漓失蹤了!”
姬昀:“什麼時候的事?”
宋安瀾:“消息剛剛才過來,但人已經失蹤快一-夜了!”
顧歲寒原本聽到宋安瀾的聲音之後就看向了門口,此刻猛地回過頭去看向姬昀,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與難以言說的恐懼。
宋安瀾本來急急忙忙的,見他倆都站在原地沒動,不由得疑惑地走了進來:“怎麼回事?”
顧歲寒簡要地把她和姬昀之間的推理說了一遍,宋安瀾喃喃道:“這也太巧了。”
其實這個巧合早在韓玉青潛逃時就發生過一次。衆人剛懷疑到他身上,他就逃之夭夭了,那時衆人還懷疑過是不是他們身邊有哪個傀儡聽到後把話傳給韓玉青了。
可這次整個對話中隻有姬昀和顧歲寒兩個人,連隻偷聽的鳥都沒有,姬漓是怎麼知道有人懷疑到她身上了的?
“不,不對,”姬昀喃喃道,“不是因為我們。一-夜之前,咱們根本就沒懷疑到姬漓頭上過,應該是姬漓那邊忽然出了什麼事。”
“對,對,”宋安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
顧歲寒卻忽然打斷了她說話:“不,這說不通。”
剩下兩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顧歲寒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才謹慎地開口:“如果我們之前的推測沒錯,那姬漓從始至終的目标隻有一個,那就是盡可能地隐藏自己。從上林苑暈倒過去的人來看,光是整個臨安城被她控制的人就不少,可在秋獵之前,落棋閣毫無察覺,說明她在背後做局的本事還是很強的。”
“但在秋獵之後,她的計劃不知為何暴露了,”說到這裡她的話頭微微一頓,随後若無其事地接了下去,“傀儡術走進了落棋閣的視野。但如果僅僅是這還不算什麼,我們不知道傀儡術的具體發源和目前影響到的人的範圍,隻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浪費的時間足夠姬漓布局。但這時又發生了一個例外,打得她措手不及。”
顧歲寒看着剩下兩人若有所思的樣子,緩緩道:“那就是不知為何,疑似有很大一部分被傀儡術影響的人忽然暈倒了。我們通過這幾人之間的關系,順藤摸瓜摸到了韓玉青身上。”
“姬漓為求自保,把韓玉青推到了台前,讓他匆匆‘潛逃’,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顧歲寒找了跟樹枝,在地上畫了一章盛周滇三國的地圖,“這一招無疑是成功的。沒有人懷疑她一介弱女子,她被我們所有人保護着,送回了臨安城裡。甚至最開始我們所有人的計劃裡都沒有她的事。”
畫完圖,顧歲寒把樹枝折斷,往遠一扔,站起身來:“那她現在為什麼要逃?這樣一來不是就弄巧成拙,把咱們的目光重新吸引回了她身上嗎?這不合理,姬漓能布這麼大一個局,應該不是冒進之人。”
宋安瀾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姬昀驟然被這些信息沖暈了腦子,此刻心亂如麻:“可……那我們能怎麼辦?”
“目前臨安的局勢尚且在我們掌控中,被傀儡術控制的人我們都知道,暫時沒有新的變故。”顧歲寒雖然在提建議,但心裡其實也有些沒底,無意識地用自己的虎牙啃咬着下-唇,“我覺得我們暫時還是可以按照原計劃行事,至于姬漓……我猜她可能是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吧,我叫閣裡人多留意一些。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要緊,那麼多傀儡等着咱們救命呢。”
姬昀失魂落魄:“好……好。”也不知在好些什麼。顧歲寒看着他行屍走肉似的往外走的背影,不由得皺起了眉。宋安瀾卻沒動,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你對那隻‘黃雀’……是不是有懷疑的對象了。”
宋安瀾還是太敏銳了,顧歲寒自知自己省略了過多過程的推理瞞不過她,隻好老實道:“我隻是猜測……”
“沒事,說說你的猜測。”宋安瀾雙手抱胸,“我聽着。”
顧歲寒斟酌道:“這些猜測都是基于一個……嗯,我的推測出發的,那就是姬漓和歸雁台私下裡有聯絡。”
但其實這幾乎是個肯定的事實。畢竟倘若倆人沒什麼關聯,那魯納也不會出現在沈和正房間裡了。
“我之前以為,他們兩方應該算是合作關系,但我一直覺得這裡面有疏漏。現在我想明白了,他們兩方應該是互相利用,而且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沈和正對姬漓有點要過河拆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