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劍沉默。
“不過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你都讓不出,那你還能對你夫人孩子做什麼?”
苗劍思考一番,眉頭皺着,點點頭,“嗯。”
“還有一件事,你得答應我。”千禧認真道。
“什麼事?”
“絕不能再動刀子!你知不知道你發一次瘋,你的孩子會記多久?”
苗劍愧疚應下,還提出了質疑,“有時候我忍不住。”
“孔姐姐交給我,以後她再問你愛不愛她,你就當耳旁風了。”
“嗯,我應你。”
“但僅限于虛話,你知道什麼叫虛話嗎?”
苗劍的腦子果真一根筋,問一下答一下,他搖頭,“不知。”
“愛不愛就是虛話,但比如她說她頭痛,說孩子喜歡什麼想要買,這就不叫虛話,懂了沒?”
苗劍似懂非懂。
千禧怕他不明白,又舉了幾十個例子給他分析。
與苗劍商量好後,苗劍便搬回家裡住了,千禧先讓他們适應兩天。
苗青草很開心,整日黏着那個專心陪她玩的爹。
孔從見他們父女二人如此親密,心裡悄然滋長着什麼,是一種不悅的情感,但她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直到有一日,早晨,苗劍抱苗青草起床,晃眼看見她枕邊紅色的發帶,便誇了一句真好看。
孔從在張羅着早飯,苗劍一時興起,說要給苗青草紮頭發,順手給她紮了個辮子,系上了那根發帶。
苗青草早就想用那發帶了,這會兒滿心歡喜,眼睛笑得彎彎的,不多時她又把發帶取下來。
苗劍見狀很是不解,“紮着好看啊,取下來幹嘛?”
苗青草讪讪道,“我怕我娘會罵我。”
苗劍腦子裡就一根筋,壓根理解不了其中彎彎繞繞,笑呵呵地又給她紮上了,“罵你幹嘛,這麼好看!”
苗青草想着是爹給她紮的,有了靠山,懼意便被她抛到九霄雲外。
直到坐上桌子那一刻,孔從一眼就看到了顯眼奪目的紅,臉色驟然發白,她沉聲問道,“青草,哪兒來的發帶?”
苗青草心裡咚的一下子,忙将身子貼到了苗劍身上,畏畏縮縮地開口,“是爹給我紮的……”
孔從一眼瞪上了苗劍,“你給她買的?”
苗劍傻不拉幾地答,“沒有啊,我從來不買這些的。”
那還得了!
孔從怒聲問道,“苗青草,哪兒來的發帶?”
一時間,整個屋子溫度驟降,一旁服飾的丫鬟,都死死低着頭,生怕弄出一點動靜。
苗青草眼淚唰地滾落,比瓢潑大雨還驚人,但她沒有回答。
苗青草就喜歡有人送她東西,這個發帶還是她心心念念的寶,她覺着,若是把千禧供出來,那她一定會失去一個送她東西的姐姐。
她不願接受那樣的結果。
所以她咬牙死犟着,一言不發,眼中淚水點點滴落在鞋面上,她完全看不清今日穿的哪雙鞋。
孔從不依不饒,“小小姑娘不學好,哪兒順來的東西?還死不交代!”
孔從喊來了所有下人,挨個問了一遍,沒有知曉這發帶的來路,她怒意更勝。
苗劍更是懵的,他勸道,“不就一根發帶嘛!”
“什麼叫不就一根發帶!這東西偷得搶的,還是别人送的?若是有人用一根發帶騙走你女兒,你如何是好?你從來都是甩手掌櫃,孩子你管過嗎?”
苗劍被吼得不知所措,弱弱講一句,“沒那麼嚴重吧……你好好問……”
“我問了,她不說啊!還跟我犟起來了!”
孔從轉過身掏出了一根細條子,在空中揮出嘩的聲音,吓得苗青草渾身發抖。
孔從見她還是不說,一條子就揮到了青草背上。
雖然隔着衣裳痛感不明顯,但第二條子揮來時,苗青草還是吓得哇哇大叫。
她歇斯底裡地哭喊着,嗓子被震得發疼,還吓哭了一旁兩歲的弟弟,她聲嘶力竭,整張臉通紅,口齒含糊地道,“是千姐姐給我的!”
“是她硬塞給我的!”
“娘我錯了,我不想要的!”
苗劍忙站出來勸她,“嗨!這下知道了,是人家千媒氏送的!這紮着多好看啊!還得謝謝人家!”
苗劍腦子裡那一根筋,壓根不會想到,他這句話可謂是捅破了天。
隻見孔從擡眸,雙眼通紅,一字一頓地問他,“好看?”
苗劍還未意識到,補了一句,“好看啊!咱家姑娘紮着多好看!”
“别人送的就好看是麼?”孔從冷冷道。
苗劍雞皮疙瘩瞬間蹿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