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
“你要走嗎?”李佳雪上身突然坐直,盯着我眼神凄楚不安,這讓我看了更加羞愧不已,她那裡明明一副不舍,我這裡卻計算着抽身離開。
“不,我就出去看看,給你打點兒熱水,”我連忙說。
她點了點頭,接着有又想到了什麼提醒說,這裡什麼也沒有,暖瓶和臉盆之類的,“不然算了,就一晚上,不必麻煩了,你一會兒也回去吧,我一個人沒事的。”嘴上說着,眼神裡卻笑得牽強。
“沒關系,我去問護士,應該有賣的,”我說着并安撫她自己今晚不會離開,然後不再給她機會争辯,急匆匆走向門口。
在打開病房門一瞬,一股寒涼陰冷的空氣侵襲而至,不覺雙肩一縮抖了一下。
一腳邁出,外邊是濃濃的一片漆黑,那種厚重的化不開的黑,望着如同深淵沒有盡頭。
這本是醫院的一層走廊,兩邊是一間間的病房,記得,就在前面不遠處還有一個二十四小時護士服務台和配藥室,可現在除了如盲人的黑,我再也看不到什麼了,有一瞬間的反應我以為是停電了,可是很快意識到身後是有燈光的,我沒有瞎,可是門裡門外卻像是完全兩個世間。
這不正常,很不正常,身體變得有些僵硬起來,我不知是哪裡出錯了,睜大了眼,再次望向門外,漸漸的就在那黑暗的深處似乎有什麼在慢慢逼近,越來越快的加速。
一陣急迫,我努力着先将自己邁出去的腳收回,把有些僵硬的身體退進房間,然後,用盡全力将門關上。隻不過幾個簡單平常的動作,我衣服竟被冷汗浸透,全身力如虛脫。
“怎麼了?”李佳雪看我折返問道,
“沒什麼,外邊好像是電,出故障了,”我說,希望這影像很快過去。
李佳雪信了我的話,沒再多問,拍了拍身邊的床,讓我坐過去,“你過來坐吧,别站在了,你陪我聊會兒,一晚上,很快會過去的,”她臉上顯現出發自内心歡喜,也許是因為我剛才做的留下來的決定。
可醫院對我來說絕對不是個好地方,隻是這一次好像和以往不同,如果隻是一個簡單的影像倒也無妨,很快就能消失,可是總感覺有某種潛在的威脅正在逼近,那種不受控的恐慌在身體裡漸漸蔓延,而我卻看不到他,摸不着頭緒。
我走過去,她扯着我衣角讓我坐下,抹了抹她的頭發,心裡疼惜,她在這裡也就我一個人可以依靠,可此時一想到外邊的景象就倍感無力。
“你睡一會兒吧,不必管我,”我說。
她很乖的,果然重新躺好閉上眼,我沒敢說關燈,我怕,黑暗會慢死侵吞這裡。
我不自知的咬着食指,希望能盡快捋出一點兒頭緒來,其實也不難找,日子一直過得循規蹈矩,近期,除了那個小女孩子的事情能招緻異象産生禍端外再無其他,當然我身邊還出現了唐淩飛,可他是絕不可能會給我招來異象禍端的,他就如同身體發膚,如同流淌的血液,我從未讓他離開過。可是對那小女孩我已經是做過占蔔和祈禱了,當時白燭和火,瓷缽裡的水都很平靜...究竟是哪裡還有出錯呢?
今早上,我還透過小女孩的眼睛看到了有可能是兇手的男人,可是時間很短,家裡有白燭和瓷缽在...慢着,我騰一下站了起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我把白燭和瓷缽收起來了,就在昨晚,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失誤,可我當時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忽略了。
我不該收起來的,更不該在收起來的時候,還去那樣子的事情。而且還一整天都忘記了,我錯了,現在可以撲救的就是趕緊回家把白燭和瓷缽拿出來,隻是,不知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