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真幫她找了?”他探這個腦袋,眼冒着精光,盯着我的臉。看我沉默不語,算是默認。真的!你還真的給她蔔卦了!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難以置信,聲音都是帶吼的。
“閉嘴,瞎嚷嚷什麼?”我臉一下沉了。
“不是,噓噓,不嚷嚷,不嚷嚷,不是沒想到嗎,太意外了。”
“我也是推不掉,看她是在為難。”
“啊,是,誰攤上了都得集,嘿嘿,”他又一臉賊笑靠過來。我躺在床上懶得動,但頭還是下意識一邊側了側。你要幹嘛?從剛才進門就一副讨好的賊表情。
“其實,我也有點兒小事,想要讓你....”他話還未說完,小兒子從門口進來了,一邊那袖子擦鼻涕,一邊把手裡狗啃似的蘋果塞到他爹手裡。“皮,皮,”孩子奶聲奶氣的說。
鼻涕蟲想着孩子是讓他給幫忙啃皮,二話沒說就把蘋果塞嘴裡啃,剛啃了兩口,神情一頓,眉頭就皺起來了,噗噗,狠狠的吐到地上。
“臭小子,你撒尿了!”鼻涕蟲那蘋果指着兒子吼。
“洗,洗,髒粑粑。”孩子一邊說一邊手在衣服上抹。
“...”
鼻涕蟲來不及罵,趕緊找水涮嘴巴。
孩子的蘋果在院子玩時不小心掉地上了,沾了髒,大概是想要找水洗一下,但是沒找到,就決定用尿先涮一下,小孩嗎。再張嘴啃,味道肯定就不好了,所以,才想起找自己的老爹幫忙啃。
起身走到門口,看着院子裡一邊怒火中燒一邊指着兒子,鼓着嘴巴,涮嘴的鼻涕蟲。
哈,我實在忍不住。
身體總歸很乏力,便坐回到床沿,看着小孩,一臉懵懂無知,我笑他也笑,眯着眼,咧小嘴,露出一對小兔牙,趴在小桌上,下邊兩隻小腳來回踩着玩。
我朝小孩招了招手,過來,他看着,眼睛水亮水量的,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來,我側身從一邊櫃子裡拿出一袋零食,這是回來時,路邊等車時買的,水果片。
小孩得了吃的,笑道更歡,然後,就在孩子身後出現了影像,一座山,高宗陡峭,山路蜿蜒盤旋,而且還是時斷時續,影像倒是清晰明亮,這孩子可不似他爹。他爹皮就皮在那張嘴巴上,其實人很懶的,顧家過日子,尋常人生路而已。
鼻涕蟲進屋,瞪着兒子打也不是罵也不懂,沒轍。
兒子不管老子,一個抱着零嘴吃。
“那個剛才聊哪兒了,”鼻涕蟲顯然是明知故問。
“有話你就說吧,”
“嘿嘿,那個,既然你都開了例了,不如,順便也給我看看,蔔一卦呗,”鼻涕蟲打算在鎮上開個店,想着要我給看看,成不成,畢竟也要投不少錢的,萬一打了水漂,那和了得,小家小戶的,嚴重了這輩子都甭想翻身。
“蟲子,開店這事,就是你過日子的事,要看你自己,你最好還是和你家裡商量着來,做決定,我看卦,看了一時,看不了一世,看了一世,又看不了一時,我看到了大富大貴,也不等于你事事順遂,我看到了厄運當頭也不等于一輩子倒黴,不得善終,我看卦,也是随緣。”
“...”他一臉懵,但也應該聽出來了,我拒絕了。頓混了一會兒,才道,沒事,沒事,你說的在理。
“哼,不過,”我目光轉向他正在玩耍的兒子,“你兒子的命數,我倒是看到了一些,”
“?!”這小子一聽,立馬眼珠子又瞪圓了,閃亮閃亮的,“真...,真的,好,嗎?”話都不在調上了,就這一刹那,臉色變了有變。果然,還是孩子重要,開店什麼的都相比都算啥。
“你這兒子,你也管不了,不走尋常路,不平坦,很難,..”
“啊!”
我話還沒說完整,他那就急了。我連忙拍了拍的肩膀,别急,不好走,難走,那是因為是往高處走。
“...”他又是默默反應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我,你咋反應這遲鈍呢,這是算是好運,你不是一直想要出人頭地嗎?你做不到,也許,你兒子做得到。聽我這麼解釋,這才咧嘴笑,轉身抱起兒子,對着小臉蛋狠狠親了兩下。“兒子,兒子,”叫喚。然後就一個勁對我說,請客,請客,指了指自己,我,我請客。
身體實在是不舒服,感覺剛剛下去的體溫又升上來了,既然該說的說了,該問的也問了,于是就趕着這爺倆趕緊滾蛋。鼻涕蟲抱着兒子興奮異常,走了,臨走一句不鹹不淡的,“你要多喝水。”
還用你說!
結果一會兒,鼻涕蟲自個又折返回來了,手裡拎這一個破塑料袋子。
見我又皺起眉頭,趕緊解釋,是藥,感冒藥,退燒藥,兒子用的,他把藥給我,讓我自個看着用,吃完藥,休息,他晚上再過來看我。
打開袋子,全是彩色卡通包裝,退燒的,咳嗽的,都是顆粒,還有幾枚小炮彈,不禁一笑,記得多年前某人給我隻用過,連個指套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