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門上做個一個深深的呼吸,然後上床,蒙頭,想着,沒什麼是過不去的。
這樣算不算完成母親交代的事情了?
一會兒,我聽到我門口傳來他來回渡步的聲音,然後悄然離開。
房間裡的我。
一宿翻來覆去,想了很多,甚至還想象着離開後,我們會怎樣慢慢變化漸漸陌生的樣貌,如果能夠再次相逢也隻是尴尬,帶着陌生的寒暄。也或者,茫茫人海裡,隻是擦肩而過的身影。
終于,望着窗外的天漸漸泛白,我起來,腦袋像是被麻繩緊緊捆着,但意識卻是特别的清晰。在走出卧室門之前,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臉,告訴自己要一切如常。
也許,我們的内心仍舊不夠強大。他竟然也是早早出門了。
接下來一天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看了什麼,學了什麼,聽了什麼,一切都變得模糊了。隻有,于晴一直舒展的笑臉,像是一個勝利在握者端出來的優雅。
在我卻是很刺眼。哎!其實内心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既沒道理也沒立場,而且是很自私,為此,我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鄙視自己,但卻仍舊無法控制。
隻得求助于老天,祈求上蒼原諒我這如此卑微的世俗小人!
課間,我注意到,于晴扯了扯唐淩飛的衣服,把他叫了出去。
很久,直到上課他們才一起又走進教室。
于晴一臉意味深長的笑,眼睛不住往我這邊飄。唐淩飛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自習,沒有人打擾,我端着書,呆若木雞,一動也不動,直到下課鈴如警鐘似的響起,我才緩慢的無意識的收拾自己的抽屜,随便塞了幾本書放進包裡,接着又呆坐着,忘記了下面該做什麼,直到,貴則志拿書敲我的腦袋,說,學傻了吧,放學了,不回家嗎?你!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回,要回家。
我覺得自己現在這幅模樣很别扭,很不舒服。
是生氣?憑什麼!委屈?沒立場!悲傷?是啊,作為朋友悲傷總是該有的吧?
反正自己也說不清楚!
要回家了,總要一起的。我磨磨蹭蹭但還是走出教室,慢慢跟在唐淩飛身後。
“快點兒!”唐淩飛催促道,擡眼正對他都過來的陰沉目光。
走到校門口,卻看到,于晴,李佳雪她們兩個遠遠站在那裡,像是在等我們。
貴則志和餘曉軍則是向我們投來鄙夷的目光。貴則志嘟囔了一句,有異性,沒人性。餘曉軍附和一句,重色輕友!兩人扭頭走了。
兩位女生卻都帶着一臉和煦的笑望着我和唐淩飛。
她們兩個這是要幹嘛?
“她們想要跟我們一起去溝裡看看,玩兩天。”唐淩飛頭也不回的說,像是後腦長了眼睛,一下就看出我的疑惑。
“….”山溝裡有什麼好玩的呀?而且就這麼帶回去?!
“她們…是不是要在山溝裡過夜啊?”我禁不住問。
“當然,不然,你晚上能送她們回來!”
“!”
“不是吧,…”我剛要說是不是開玩笑,可不待我說完,唐淩飛把書包往背上一甩,大步徑直朝那倆女生走了過去。
“美女們我們走吧!”唐淩飛沖那她們喊。
唐淩飛為了照顧她們還特意打了一輛出租車。
坐在車裡,我心疑問重重,怎麼是她們倆,而不是他們倆呢?如果是貴則志,餘曉軍那事情就簡單點兒了,可是,兩個女生?!
我不時側目看唐淩飛。
心想,他準備怎麼安排呀?家裡也沒提前打招呼!吃住都是問題。
坐到一半路程,崎岖連帶十八彎的山路,就讓兩位女生胃裡翻騰起來,她們就捂着嘴巴,嗚嗚吱吱的下車。跑到路邊佝偻着腰一陣痛苦嘔!
我們也隻得跟着下車。
我感覺像是做了錯事似得猶猶豫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側目,站在一邊的唐淩飛,我是不是看錯了,這丫竟然捂着嘴巴賊笑呢!見我投來驚異的眼神,他竟然一眼不屑。這貨到底是啥心思?
兩個女生都痛苦成這樣了,他怎麼看不出絲毫的同情,憐惜。
我很不齒,這貨太毒了!
于晴還好點兒,臉色潮紅,出虛汗,李佳雪卻是整個臉煞白煞白的,吓人。
我和唐淩飛禁不住對望了一眼,這妮子有點兒嚴重了!
可是。
這兒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們兩個男生也是無計可施。
最後,唐淩飛一通亂翻,翻出兩塊口香糖,也不知是多久了,皺巴巴的,先讓她倆先含在嘴裡。說,看管不管用。“反正也不着急,我們就在這兒坐一會兒,休息一下吧。”我看着唐淩飛征詢道。
他撇着嘴,先是擡眼看了一下周圍,又低頭看了看倆女生,然後點了點頭。
其實就算不說,這倆女生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挪動了。
良久,于晴氣色稍稍緩和,而李佳雪,則幽幽道,我怎麼感覺眼前的什麼都是在晃動啊!
于晴自顧,一手不住的揉着胸口,一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李佳雪,說,你扶着她吧,她像是要倒了。
我依言,趕緊上前,沒做他想,坐到她身邊,輕輕拍着她的背,此刻身體的難受蓋過了一切,她無比虛弱的身體立馬癱軟靠在我懷裡,緊閉着雙眼,表情痛苦。第一次,這樣‘親密’接觸女孩子,她們的身體怎麼是這樣的,即便是隔着衣服,可還是很柔軟,像…柔毛一樣,一下一下扶在身上,又慢慢鑽進了身體裡。
一時,似乎有些回神,意識到了什麼,多少有些無措。
手也不知該放哪兒,該抓那兒,眼睛也不知該看哪兒,怯怯的擡眼,正對着唐淩飛投過來的目光,十分駭人!那神情像是一直在注視着我,像是一下看到了我心裡。
我臉騰一下燒了起來。緊張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唐淩飛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