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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雲端退出來,時間才過了兩個小時,洪陽快要來敲門叫她吃晚飯了。
飯桌上,她接到崔立的電話。
崔立語氣暴躁,想必已是焦頭爛額,“喂,明天照常上班,你跟你手下那些人說,就說是我說的,有人請假不來我就扣工資。”
“嗯。”
“下個星期六晚上六點的機票去C國,把那段時間空出來。”
“好。”
“啪”的一聲,崔立挂斷電話。
崔既白也懶得跟他計較,繼續低頭吃飯。
洪陽坐在對面目睹這一切,問道:“确定了出差時間?”
“嗯。”崔既白頭也不擡,“下周六晚上六點的飛機,你也一起去。”
“好啊。”
剛剛還說要去一起旅行,這不就來了嘛,雖然是出差,但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吧,隻要安排妥當,總有空閑的時間可以到處轉轉。
他撐着腦袋,幻想着兩人在滿是塗鴉的街頭散步,空氣中都是葉子的味道....
算了吧,不散這個步也行。
崔既白不知道他的腦補,埋頭吃飯一聲不吭。
門鈴響起,她起身去開門。不用想,肯定是虞霄。
坐在沙發上将茶一口悶,他暢快地“哈”了一聲,“一切順利完成!”
崔既白拍了一下他的大臂,“小聲點,周圍有人盯着!”
虞霄捂着被打的地方,“嘶。”
看他臉都皺成一團褶,崔既白又真怕把他打出個所以然,坐過去查看,“很痛嗎?我沒用多大力。”
“騙你哒哈哈哈哈。”
意識到被耍,她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克制自己沒有再打他,“你什麼時候回去?”
“下周六吧,跟你剛好一天走。”
“走得好,省得在這讨人嫌。”
“嘿,你這說的什麼話。”
“說的人話!還說的什麼話...”
“我聽着怎麼像狗話呢...”
“你!”
崔既白實在忍不住,擡手想揍他,最後被洪陽攔下,“冷靜,冷靜。”
虞霄原本雙手抱着頭,已經做好迎接一頓暴打的準備,結果洪陽這麼一攔,瞬間找到靠山,蹬鼻子上臉,“略略略,打不着,诶,打不着。”
崔既白氣得耳朵都紅了,朝握住她手腕的洪陽說:“你松手!”
洪陽可不敢松,連忙轉移話題,“诶,你說我去C國要帶棉襖嗎?”
......
周六,天氣晴朗,機場裡擠滿了人。
崔既白先到機場送虞霄。
虞霄簡單拉着一個行李箱過安檢,過完後不忘朝玻璃門外的家人們揮手告别。
虞昭看着兒子,心酸地想,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崔既白挽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好了,小姨,我們走吧。”
“好。”
送走兒子的虞昭整個人都很低沉,崔既白送她到停車場後,又陪她在車上說了會兒話。洪陽就坐在後排靜靜地聽着。
怕耽誤外甥女的正事,虞昭笑着讓她們回機場,“你們車我明天叫人來開回去,不用擔心。”
“好。”崔既白開門下車,“謝謝小姨,拜拜。”
“拜拜。”
看着遠去的車,崔既白滿眼不舍惆怅。洪陽将脖子上的灰色圍巾拿下來,遞給她,“外面很冷,我們進去吧。”
崔既白兩手插兜,面向他,“你幫我戴上。”
洪陽一怔,随後含笑将圍巾搭在她的後脖上。
兩人的鼻息有瞬間的交彙,一股洗衣粉香萦繞在她的鼻尖。
太近了。
崔既白心想,胸腔的心跳聲也愈發強烈。
替她帶好圍巾,洪陽往後退一步,替她抽出被壓在圍巾下的頭發,露齒笑道:“走吧。”
感受着圍巾上殘留的體溫,崔既白點頭,兩人從後備箱裡取了箱子,并肩走向航站樓。
算上轉機的時間,四人要在飛機上待十幾個小時。
乘客大都沉沉睡去,客艙内一片昏暗。
崔既白睜着眼,面無表情看着面前屏幕上的電視劇。
坐在她身邊的洪陽一覺睡醒,發現她還在看,低聲問:“沒睡嗎?”
藍白色的光影照在她的臉上,那一雙眼睛亮得如同香槟鑽一般。
崔既白懶懶地瞥了一眼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