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陽很快調整了過來。
他看見那些帶血的病床和藥櫃,想起自己以前在實驗室經曆過的種種,塵封的恐懼被喚醒。如果不是當年田善及時請示組織派心理醫生下來給他治療,他估計自己這一輩子就廢了。
洪陽擡頭安慰兩人,“我沒事,隻是被裡面吓到了,繼續玩吧,還是去吃飯?”
虞霄哪還敢讓他繼續玩,玩着玩着身體沒緩過來暈倒了怎麼辦,提議去早前他看中的那家餐廳吃午飯。
崔既白和洪陽兩人走在後面。
“你真的沒事?”
“真的。”洪陽故意活動一下肩膀和手臂,“能動能跑的,有力着呢。”
崔既白斜了他一眼,都這樣了還逞強。
早知道不去鬼屋。她瞥了一眼他的臉色,比剛剛紅潤了些,心放下一半。
下午,虞霄也不敢起哄玩刺激項目,三人将旋轉木馬,碰碰車那些小項目玩了個遍。
夕陽西下,紅霞滿天,三人一起坐上摩天輪。
虞霄自從察覺到何秘書的心思,就覺得自己是個超級無敵大電燈泡,剛剛想說自己不跟他們坐一個座艙,讓他們先上,崔既白不同意,說三個人出來玩哪有分開的。
無奈,虞霄隻好硬着頭皮上了座艙,坐在何秘書邊上,忍着尴尬,盡量縮在角落裡,大氣也不敢出。
崔既白看着對面的洪陽,眼裡亮着霞光,嘴角高高翹着,像個四五歲的小孩一樣,看着窗外滿眼好奇。
今天這個遊樂園是來對了。
虞霄尋思着都摩天輪都過了頂點了,應該...呃...可以說會兒話了?
眼睛稍稍往左邊看,姐姐正看着何秘書,那眼神和上午何秘書看姐姐的眼神一模一樣,而身邊的何秘書,正側着腦袋看窗外,沒有察覺到對面人的視線。
damn!!!
那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感覺重現,虞霄撇嘴看向窗外。
我再也不跟小情侶一起出來了。
盡管有些小插曲,這一天依舊玩得盡興。
洪陽開車送虞霄回家。
虞霄走後,崔既白坐在副駕駛,開口說:“半個月後你陪我去C國參加慈善晚會。”
窗外的霓虹燈将他的眼睛照得星光熠熠,“好啊,我還沒去過C國。”
崔既白看着他興奮的樣子,勉強一笑,“那邊太緊了,找不到突破口。”
洪陽一頓,意識到她在說崔立。崔立的辦公室有一個保險箱,藏在一幅畫後面,裡面說不定就有各個實驗室的資料。
想救人,就得知道實驗室的具體位置,想知道位置,就得拿到這些資料,想拿到資料,就得去他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常年有人,又裝了兩三個攝像頭,布了暗器,一般人根本沒機會碰到保險箱。
崔既白這幾天觀察下來,毫無頭緒。
洪陽安慰道:“沒事,我們一起想辦法。”
崔既白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這任務牽連着好多條人命,她能不急嘛。
見她愁眉不展,洪陽知道自己口頭安慰無用,得盡快找到可行的方法。
第二天,虞霄帶着一個高中同學去崔既白家玩。
守在崔既白家外的兩撥人看到有陌生人出現,對準他咔咔拍。
門一關,洪陽和崔既白将他們兩個帶進家裡唯一沒有窗戶的房間——影音室。
打開信号屏蔽器,洪陽恢複自己原本的樣貌,笑着和虞霄的“高中同學”打招呼,“張秘書,吃飯了嗎?”
張秘書應聲露出自己的臉,和他相視一笑,“吃了。”
崔既白定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秘書是他們這邊的?虞霄走到她身邊,用手肘怼了她一下,湊到她耳邊說:“回神了嘿!”
洪陽知道她接受需要時間,主動招呼大家坐在沙發上,将剛剛燒好的熱水倒進茶杯裡,茶香蔓延開來。
他先将茶杯推到張秘書和虞霄的面前,随後側頭向崔既白介紹道:“既白,這是文森特,C國地下組織成員,與我們有合作。”
“......”
崔既白懵了。
張秘書在崔立旁邊一直表現得兢兢業業,崔立也很看重他,帶他去的重要場合比帶自己去的都多。
這麼一個重要的心腹,原來是間諜。
崔既白笑得跟撿到了幾千萬一樣,朝文森特伸手,“你好。”
“你好,我們算是老相識了。”
“是啊。”打完招呼,她看向虞霄,“你藏得挺好。”
虞霄害羞一笑,撓撓頭,“哎呀,沒有這麼好啦。”
“......”
崔既白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問洪陽,“今天聚在這是?”
洪陽收起笑容,“文森特,你知道富魯特大樓裡面的監控分布嗎?”
......
周二一早,崔既白如往常一樣上班,坐在辦公室裡處理文件。
外面突然變得一團亂,玻璃的破碎聲和打砸聲響起,女生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男聲吼道:“你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