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說完就背着手走了,沒安靜一會兒,肖明理又開始和荀澤說話:“昨晚下了場雨,特别大。”
荀澤背書的思路停了一下,說:“我昨晚很早睡了。”
“我跟你說,雨很大就不說了,我去那些飛蛾啊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全在班裡飛,我們班還好,樓下6班特别多,晚修都不用上了我們班的人好幾個偷溜出去看的。”
“……那很閑了。”
“真的特别好笑,那些女生全在走廊裡躲着,還不忘拿作業出來寫,上次考試6班的英語好像又是全年級第一吧?你說她們到底咋考的啊那麼強…哎喲!”
“你如果上早讀不說話,你也可以。”張老頭張老頭拿着卷起的英語書一棒打在了肖明理頭上,“肖明理,等會課上抽查你的單詞,别以為我不管。”
肖明理吐了吐舌頭,老實的低頭背書。
高三每周隻有一節體育課,自然,大家都對這為數不多的自由時間十分看重。
黎術背對着講台在黑闆正寫着公式,一轉頭就看到在座的各位同學躍躍欲試的樣子,身體對着後門傾斜還不忘嘴上附和自己剛剛說的知識點。他饒有興趣地問:“怎麼?我記得我這一節不是最後一節課啊?”
“老師,等會體育課,不求提前下課隻求不拖堂。”體委在後排喊了句。
“行,看你們這股勁兒,上化學久沒見過這麼積極。”黎術無奈地笑笑,正好下課鈴響起,便說,“晚修我再來把剩下的題給講完,然後寫一下配套卷。”
“收到收到,嘿嘿老師還是你人最好。”
“保證完成任務!”
“……”
“走啊,去不去打羽毛球。”肖明理把書忘抽屜裡一塞,攬過荀澤的肩往外走,荀澤點點頭:“去借拍吧。”
“不用,下課鈴一打體委就下去了,黎術都還沒說完話呢。”肖明理邊走邊說,又叫住了走在前面的曹永康,“曹永康,等會打不打雙打?”
“不打不打,我打算跟13班那群崽子打班賽,上次搶我們場子的事情還沒算賬呢。”曹永康揮揮手,又問:“你來不來?”
“我可不參與你們這些火藥味十足的活動,你們好好打啊,輸了可别說是我們班的。”
“嘿你這人什麼意思呢,行不行上場我就把他們扣爆!”
倆人嘻嘻哈哈的,荀澤被肖明理勾着肩膀,也在旁邊跟着笑。
學校裡室内羽毛球場都被高一高二的人占了,今天沒什麼風,肖明理挑了個在樹蔭下的場地,不等體委喊集合先來這裡打上幾球。
荀澤其實不怎麼會打羽毛球,以前和顧以禾去公園打過,不過也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荀白生前很愛打,常常約顧以禾出去打球,帶着荀澤在那露天場地呆上一兩個小時,曬的手臂色差分了兩大段。
那會兒荀澤還很小,球拍拿不穩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那太陽烤的凳子燙的不行,荀澤被燙的受不了但又舍不得走,回家吃飯一坐上椅子屁股就開始疼,甯栀不放心把他褲子一脫,兩瓣屁股紅紅的都要起泡了。
還沒打上三十分鐘,荀澤就已經有些虛脫了,右手累的像是綁了個鉛球,汗如雨下,從脖頸開始往下滴落,淌過了那顆痣,校服一同被浸濕。
肖明理也沒好到哪去,大汗淋漓的,頭發一簇一簇的粘在了一起,他擡起手臉往袖子胡亂地抹:“怎麼樣?去小賣部買瓶水吧。”
“行。”荀澤把拍放回框裡,轉身又跟一旁也在打球的餘悅說:“你們來這裡打吧,這裡有樹蔭。”
“啊啊,好。”餘悅愣了一下,漏了一球,她撿起來沖着球伴說:“走吧走吧,荀澤把場地讓給我們了。”
“你怎麼不說是我讓給你們的呢,這場還是我找的呢。”肖明理對着餘悅呲牙,餘悅送了白眼給他,沒忍住,還是笑了。
肖明理不惱,又伸手去搭荀澤的肩膀卻被避開了。
“出汗了,髒。”荀澤說。
肖明理癟癟嘴,“我又不嫌棄你。”
“我嫌棄你。”
“……”
“你這就不哥們了啊!”肖明理指控道。荀澤沒繼續理他,進小賣部買了瓶供能飲料。
兩個人靠在食堂門口歇息,忽然聽到轟轟響聲,肖明理探頭出去張望:“我們學校進拖拉機了?”
荀澤轉頭一看,不遠處的飯桌上有個飯堂打飯的大爺趴着睡覺,鼾聲如雷。
“我去這呼噜聲震耳欲聾,在下佩服。”肖明理嘴上啧了幾聲,“我跟你說要是宿舍裡有人這麼打呼噜我真會把他揍醒。”
“……”
“诶你家隔壁那條街是不是有美食節啊?我看隔壁班走讀生帶糖水回來給他女朋友喝,”肖明理說,“酸死誰?”
“你想喝?”荀澤問,“今晚可以去看看有沒有。”
“你能幫我帶?真的假的?”肖明理樂呵呵地說,“之前有人找你帶早餐你都不帶,我還以為你是真想做好學生不帶外餐進校呢。”
“可以順便買一份。”
“那好,我就要一份綠豆糖水,你一定要記得放冰箱啊,明早我要和冰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