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了荀澤所住的公寓旁空位處,謝予清下車後一邊跟荀澤一邊留心觀察四周的環境。這棟小公寓不高,淡黃色的外牆有點掉漆,應該是每層2戶人家。周圍的房屋應該也都是居民樓,外觀看上去都有點舊,小公寓的右邊有一家便利店。
這棟公寓的電梯很小,隻能勉強擠下三個人。荀澤按下6樓,那電梯咔咔的響了幾聲,開始緩慢上升。
荀澤住在602,戶型不大不小,三房一廳,整個屋子的裝修都很簡約,沒有地方有落灰,一看就知道住戶很講究衛生。餐桌上擺着空花瓶,客廳的桌子上還放着一些關于插花藝術的書,是甯栀留下來的。
“平時隻有我和我媽媽在,沒有多的拖鞋,你直接進來吧。”荀澤抵着房間門,等謝予清進去。
男生的房間也不大,床靠着牆角,和衣櫃挨着,書桌靠窗,桌子上的卷子一壘一壘的疊在一起,練習冊也夾雜在其中。荀澤從餐桌那拿了把椅子給謝予清坐,問道,“現在要開始了嗎?”
謝予清接過椅子,“你們現在學到哪了?”
“學完了,在一輪複習。”
荀澤把英語書遞給了謝予清,謝予清看了幾眼後确定這套教材以前他也上過之後,說出了兩個他預先想到的方案,“三個小時這樣安排:一個小時寫你學校的練習作業或者你課外買的練習題,查漏補缺,不會的可以問我,另一個小時背單詞和短語,剩下一個小時就幫你練口語,怎麼樣?”
荀澤對這個提議沒什麼意見,點頭答應了。
一切都按着謝予清所說的那樣進行。
荀澤寫完一套卷子後,謝予清把一些錯誤的總結了一下重新和他講了這幾個的語法點。
他右手撐着桌子,俯下身,這個角度荀澤可以看到他沒紮起的發絲因為說話小幅度地擺動。可能是因為遮擋了視線,謝予清講了到一半,把那撮頭發别在了耳後,這是謝予清标志性的動作。因為這個動作,荀澤一不小心就這麼走神了。
視線跟随着謝予清修長的手,那雙手别完頭發後又摸了一下耳垂,荀澤這才發現謝予清的右耳打了一個耳洞。
由于沒有戴耳釘,而且頭發經常擋着,平時很難注意到這個耳洞。
謝予清微博的視頻他已經翻爛了,荀澤回想了一下,當時的謝予清還留着短發,是沒有這個耳洞的。那應該是斷更的這兩年的時間裡去打的。
“荀澤?”
聽到謝予清叫他名字,荀澤馬上反應過來自己走神了,謝予清的臉和他挨得很近,微微皺眉,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帥。他感覺自己的臉又要開始發燙了。
他低頭,硬着頭皮說,“有點沒聽懂,你再講一遍吧。”
不能再走神了!不能再走神了!不能再走神了!
荀澤心裡默念了三遍。
知識點不多,謝予清讓荀澤再做張卷子找找手感,然後打開手機搜了一下關于G市的聽說考試。
聽力部分似乎都是英式發音,謝予清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想到剛才講題時荀澤略微泛紅的臉,他都能想象到等會荀澤陣陣的面對面用英語和自己對話時害羞的程度。
肯定不亞于整理衣領的那次。
說不定還會結巴。
老實說謝予清很享受看到這種狀态的荀澤,甚至還想進一步調戲,但他還是怕荀澤臉皮太薄受不了,萬一下次不讓他來當家教那就前功盡棄了。他可是抽了好多時間去211在荀澤面前刷存在感的。
唉,小朋友還是太容易害羞了。
不枉剛才謝予清剛才講的那麼細緻,荀澤這張卷子做完後确實對了不少。
“悟性不錯。”謝予清看完卷子後又拿起手機不知道和誰發着信息,打完字後放下問,“你家有電腦嗎?借用一下?”
荀澤把電腦搬了出來,謝予清三兩下的上了微信,用直接開了一個視頻電話。
“這個是我一個大學同學,英國人,叫Leonard。他說話完全就是英式發音你可以和他聊一會兒,”謝予清說,“他女朋友是個華人,跟我學過一點中文,聽不懂的地方你們自行切換一下語言。”
荀澤還沒消化完謝予清剛說的話,視頻就接通了。
“Hi!”視頻對面是一個深棕發色的卷毛男生,瞳色偏淡,笑的時候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牙,“我叫Leonard,是Eric的同學,聽說你在學習英語方面遇到了困難,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
Leonard一開口就是标準的英式口音,語速比平時聽力還快了些,荀澤努力的識别出剛才Leonard說了什麼。他也自我介紹了一下,争取說的流利一些。
Leonard是個話匣子,一直在和荀澤扯自己上大學時學琴遇到的事,順便又吹了謝予清幾句。他一激動語速就變快,荀澤好幾次都沒反應過來隻能一個勁的重複他能答的那幾個單詞。等一個小時過去後,Leonard第五遍在對面說很開心能和你聊天很舍不得說再見時荀澤真的忍不住說了句拜拜然後直接挂了。
那馬不停蹄的英語對話終于告一段落,荀澤頓時感到放松了不少。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對話。
他都要說出汗了。
“怎麼樣?”謝予清把電腦上的微信退登,饒有興趣地看着他。荀澤還沒緩過來,長時間的英語對話讓他精神太緊繃了現在講話調都有點變了,“還可以。”
他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還是跟這位Leonard聊天,如果真是的話,他想把這個環節給取消了。話多的人一直都不是他能對付的類型,況且還是英文。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和謝予清這麼聊天。
不過荀澤當然沒說出口。
“那今天就到這吧。”手機鎖屏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謝予清起身,“下周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