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練氣、默寫傳承、聽習課程、練習陣法,這段時間從早至晚,季明燃幾乎毫無間隙地忙碌不停。
加之腦中開始思考如何快速修複境罡陣之事,季明燃目光略顯放空,以至于夜晚彙合時,觀妄臻滿臉詫異:“你不是休養生息麼?怎麼搞成這幅鬼樣子?”
沈輕洛目露憂色:“明燃,你臉色不大好。”
祝世白:“需要再加送些藥物麼?”
挂着兩坨濃黑眼圈的季明燃擺手:“不用,我隻是沒怎麼睡覺,但身體已經恢複九成。”她舉起手,露出布滿淺粉色疤痕的手臂,“瞧見了嗎?疤痕也快好全了。”
祝世白又問:“需要安神藥物麼?”
季明燃搖頭:“我隻是有些忙。”
觀世臻狐疑道:“你在銮峰裡頭,有什麼好忙的。”
沈輕洛擡手撞他,提醒道:“她身負重任,你忘了嗎?”他們三人均知曉季明燃在歸還宗門傳承一事。
說起這個,季明燃從背着的小包裹中掏出三紮卷起的黃皮紙:“這是我回憶起适合你們的傳承。”聽完完整的新晉弟子課程以及各峰所授課程,還有他們三人不時侃侃而談的法、符、器修煉心得,季明燃已對各術基本了解,從解碼傳承中翻找并默寫下适合他們的秘術。
“把疾風符學會後,給我二十張。把熔器術學會後,給我造一把可以環在手上的避水器。把雷火術學會後,下次試試能不能炸開我的金剛陣。”季明燃逐一安排下月見面每人應交付的報酬。
“沒問題!”觀妄臻笑嘻嘻地接過,交出一沓符箓至她手中:“答應給你的增速符,加成動作速度三成,助你快點默寫完傳承。”
祝世白遞出一手掌大小的墨綠色短棍:“你要的東西。注入靈力後此物便會認你為主,招手即來,不會丢。”
季明燃接過檢驗。她注入靈力,短棍發出熒熒幽光,輕輕一按,短棍化形,成為一根拐杖。再随意一扭,兩端利刃出鞘,她拔出短刃,朝前一甩,前方石頭被削成兩半。
再舉起拐杖,短刃飛回。
季明燃随意一按,拐杖重新變為短棍,她将短棍挂在腰間,将符箓塞進錦囊中:“收貨。”
沈輕洛則言:“來吧,我教你禦劍......禦棍飛行。”她放開手中的劍,劍身落下幾近觸及地面時懸浮而起,“集中意念,将意念随靈力注入靈器中,與其建立感應,令其飛起。”
季明燃邊聽邊學,把短棍化為拐杖,橫放于地面上,令其浮起。
墨綠色拐杖懸于空中。
沈輕洛贊許:“一學即會,不錯。”
祝世白贊同:“姥姥向來天資禀賦。”
“器浮起不算什麼,人上去才是最難的。”觀妄臻蹲坐一旁,堆砌柴木。
“這确實是個難點,我教你秘訣。”沈輕洛目光嚴肅,神色認真,傳授季明燃禦物飛行的關鍵:“信任你的器械,大膽踩上去、飛起來!”她踏在劍上,升至衆人頭頂。
“這叫什麼秘訣!”觀妄臻叫嚷,他回頭提醒季明燃,“我聽說燿峰師侄傳授心得整整一日,燿峰新晉弟子足足摔了一個月,天天往藥醫堂跑,才終于學會,别飛太高,當下摔下來。”
回頭卻見季明燃已經穩穩立于拐杖之上,浮于半空。
“信任器械就行。”季明燃上下踮腳,“世白出品,我很放心。”
祝世白聞言揚笑,也随觀妄臻坐下,仰頭看着半空中的二人。
“我們先飛行百裡,而後折回。”沈輕洛道,“禦物飛行,就是如此簡單,來吧。”話畢,人已飛馳而去。
觀妄臻已經燃起一團火,“姥姥你可得抓緊,要是兔肉熟透了還回不來,我們可不等啊。”
“好——”季明燃如離弦之箭,朝同一個方向嗖地離去,隻是身影在遠空左右上下颠颠倒倒、起起伏伏。
祝世白點評:“一個就這麼教,一個就這麼學,倒也絕配。”
*
季明燃翌日醒來,不僅鼻青臉腫,還渾身腰酸背痛。昨夜為争取吃上一口新鮮熱乎的烤肉,她鉚足了勁地禦拐杖飛行,一路從燿峰摔至泉峰和圹峰,又一路從圹峰、泉峰摔回至燿峰,終于趕在觀妄臻剛恰把肉烤熟那刻,飛回霖峰。
觀妄臻隻能無奈分肉。四人吃飽喝足、分道揚镳。季明燃靈識枯竭、精疲力盡,好不容易攀過系在燿峰與銮峰之間、隻剩下繩索的吊橋,回到小院,她倒頭就睡。
現已日上三竿,如此晚起,對于季明燃還是頭一遭。過往在凡世,她每日天未亮便出發前往棺材鋪,來到靈修界,她一樣秉持過往作息,天未亮便開始默寫傳承,而鼎盛宗新晉弟子課程同樣設在日旦時分,她每日聽課,更未停歇。
季明燃睜眼躺在床上,雙手捏着玉環,安靜思索自己該幹什麼。
祝世白昨日告知,今日除夕,弟子們多半歸家或結伴出行,十五日内,宗門無課。
季明燃沒想到,靈修界也和小世界一樣存有歲旦節日。
她來到凡世的第十三個月,也逢歲旦,她如往常般出門,姜老闆反常地迎在門口,笑意盈盈地瞧她。在箫森師兄的多番暗示下,她說了許多吉祥如意的話,姜老闆和蕭森師兄樂呵呵地給遞給她用紅紙包裹的歲币,放她兩日假。
姜老闆和箫森師兄給她的歲币成對,有她的,也有禹天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