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嶼:“現在什麼?”
周斯衍:“現在還混日子嗎?”
薛嶼一本正經:“現在不混了,我會很負責地和你一起到南洲把打胎。這雜種在被打掉之前,我會照顧好你的。”
周斯衍聲線再次透出不耐:“它不是雜種。”
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前方草甸逐漸變綠,有條河流穿過。
兩人決定在這裡吃午飯,順便檢測這裡的水能不能飲用。
午飯依舊是壓縮餅幹,還有一罐蔬菜罐頭。
薛嶼跑到河邊,水裡居然有魚。
她回到車上取來污染檢測器,對河水進行檢測,發現污染值處于正常值。
揮手朝周斯衍喊話:“周斯衍,這裡有魚,污染值也很低,可以抓魚吃嗎?”
周斯衍擺弄着罐頭說:“得再測一下魚肉的酸堿值。”
薛嶼将手伸到水中,徒手抓到一條魚,自己都不可思議,她這手速也太快了!
心裡猜想,應該是周斯衍肚子裡的雜種給她傳輸精神力的原因。
連續撈了兩條魚出來,薛嶼用衣服下擺兜着魚往回跑:“周斯衍,快看,我抓到魚了,你快拿試紙!”
周斯衍見她兜着魚跑來的模樣,不禁笑了下,轉身從車上取下工具箱。
切開魚肉,用試紙測試酸堿值,居然在可食用範圍内。
薛嶼兩眼巴巴,都要流口水:“怎麼樣,可以吃嗎?”
“可以。”
薛嶼捧着魚笑得牙不見底:“太好了,我們烤着吃吧。”
周斯衍撿來一些幹枯樹枝,簡單架起爐竈,那條魚放在火上烤。
薛嶼聞得要流口水,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又穿越回了地球。
她太想念地球了,想念地球的火鍋、烤魚、麻辣燙、鐵闆燒......
“我看河裡還有魚,等會兒我再去撈幾條,咱們用水桶裝着,放在車上養着,就可以繼續吃了。”薛嶼興奮地說。
“好。”
周斯衍打開兩張折疊椅,給了薛嶼一張,自己扶着肚子坐在另一張上。
他剛坐下,忽而一聲詭異又陌生的聲音突兀響起:“魚......”
他向來警覺,看向薛嶼:“你說什麼?”
薛嶼還在對着火堆上的烤魚流口水,擡起頭來:“我沒說話呀。”
周斯衍面色一變,快步走到車邊,拿起一把手-槍丢給薛嶼,自己則是端了一把沖鋒槍。兩人握着槍,警惕環顧四周的風吹草動。
片刻後,那詭異聲音又響起:“雜......”
聲色稚嫩,像是口齒不清的童聲。
“你有聽到了嗎?”周斯衍看向薛嶼。
薛嶼點頭:“聽到了,好像是小孩子說話。”
那聲音繼續傳出:“了、話......”
薛嶼仔細辨認,赫然驚覺,這聲音是從周斯衍肚子裡發出來的,而且,它似乎在學他們講話。
周斯衍也注意到了,擡頭和薛嶼面面相觑。
薛嶼将手-槍插在腰間,伸手摸向周斯衍的腹部:“好像真的是這雜種在講話,它怎麼會講話呢,太可怕了!”
那聲音緊随着她的話又響起,磕磕絆絆在牙牙學語:“雜、種。”
周斯衍俊臉黑得沒法看,他第一時間倒不是覺得肚裡的東西是個怪物,而是有些生氣薛嶼天天一口一個雜種,教壞了孩子。
“以後别再罵它是雜種。”
周斯衍語氣認真,把沖鋒槍放回車上,他低頭看着隆起的腹部,柔聲道:“孩子,是你在講話嗎?”
聲線和他素日硬朗禁欲的氣質格格不入,分外溫和。
肚子裡的聲音并不會回應,隻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學他的發音,“孩、話。”
薛嶼驚訝又覺得好玩:“真的是小孽種在講話,好奇怪。”
肚子裡的聲音:“孽、好、怪。”
周斯衍再次冷臉:“薛嶼,好好說話。”
薛嶼撓頭笑,彎下身湊近周斯衍的腹部,大聲道:“你真的會講話耶,你到底是什麼怪胎?”
肚子裡的聲音:“你、怪。”
薛嶼靈機一動:“媽媽!”
肚子裡的聲音:“媽、媽。”
薛嶼樂得哈哈大笑:“還叫媽媽,等到了南洲就把你打掉了,到時候你就哭吧。”
她自顧自分析起來:“這東西就是怪胎,肯定是咱們沒分手時你就懷上了,隻是那時候咱們沒發現。這樣算的話,它在你肚子裡至少也有兩年時間了,這麼久了,會說話也正常。”
周斯衍坐到椅子上,沉默了很久,擡起臉對上薛嶼的視線:“你很讨厭它嗎?”
薛嶼拉過椅子坐到他身邊,“你該不會是想要留下這怪胎吧?”
“不行嗎?”周斯衍淡聲道。
薛嶼:“肯定不行呀!光是懷孕這事,白塔已經在到處通緝你了,要是還把孩子生下來,咱倆不得不被槍斃呀!咱倆都被槍斃了,孩子誰來養?”
周斯衍低頭凝視腹部,許久沒說話。
反倒是肚裡的孩子又開始學舌了:“白、你......媽媽!”
周斯衍輕聲說:“爸爸。”
果不其然,孩子繼續學:“爸、爸。”
他擡頭看向薛嶼:“它會叫爸爸媽媽。”
薛嶼急了:“那也不能留呀,再說了,你都沒有産道,要從哪裡生?”
周斯衍莫名固執:“可是它會叫爸爸媽媽。”
薛嶼:“如果孩子留下來,我們兩個隻能帶着它離開白塔。你也看到了,我們今天遇到的惡物那麼危險,離開白塔我們要怎麼活?”
周斯衍:“可是它會叫爸爸媽媽。”
薛嶼急得站起來:“你真是糊塗了。這玩意兒還不知道是不是正常孩子呢,它寄生在你身上本來就很詭異,不能留呀!”
周斯衍:“可是它會叫爸爸媽媽。”
薛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