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躲到床底下。
可惡啊!
怎麼她交往過的男人一個個混得這麼好,隻有她灰頭土臉去挖礦,她該不會是被這幫狗崽子吸氣運了吧。
周斯衍步伐沉穩走過來:“封副院,有事嗎?”
封啟洲嘴角挂着笑,先看了看薛嶼,又看了看他,取下胸口的鋼筆在指尖轉動:“白塔裡有人懷孕了,周司長知道這事不?”
“有聽說過。”周斯衍點頭。
封啟洲目光又放到屋裡的薛嶼身上,他稍微偏身,讓身後的獵犬進屋,幽幽說道:“獵犬一直往你這邊跑,或許是聞到了孕激素,我們就過來查一查。”
獵犬在周斯衍腳下轉了一圈。
薛嶼趕緊道:“哎呀,該不會是我懷了吧。”
她要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并不算難,畢竟在傳統認知裡,生育能力在女性身上。
封啟洲走到薛嶼面前,瞧了眼她沖鋒衣上的礦工标志:“薛嶼,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一事無成呀?”
薛嶼聳聳肩:“是呀,我就是個窩囊廢呀,全校人都知道。”
在軍校時,薛嶼的成績差到衆人皆知,據說是自白塔軍校建立以來,成績最差的一個學生,差到令衆人震驚。
“你很可疑,跟我上去做個檢查吧。”封啟洲收起鋼筆。
薛嶼并不怕:“去就去,我可沒有懷孕。”
周斯衍站在身後,不動聲色,他不能輕舉妄動,胎兒在他肚子裡,得慎之又慎。薛嶼沒懷孕,她的精神體也沒正式覺醒,她去應付封啟洲最為合适。
封啟洲帶着薛嶼離開,一路來到第230層的醫院,他是醫院的副院長。
支走身後的稽查兵,單獨領薛嶼來到檢查室。
他戴上醫用手套,下巴指了指病床,嘴角總是挂着一抹笑,賤兮兮的。
“麻煩脫掉外套,躺上去哦,偉大的薛女士。”
“我一點兒也不偉大。”薛嶼嘟囔着說。
封啟洲:“你可太偉大了,你是我見過最偉大的人。”
薛嶼不知道他在陰陽怪氣什麼,她脫掉沖鋒衣外套,躺上去自己撩起内襯下擺,露出平坦腹部,“你檢查吧,我可沒有懷孕。”
封啟洲戴着手套在她小腹摸了摸,拿起檢測探頭貼在腹部,一旁的顯示屏清楚呈現腹中情況。
“果然如此。”他俯身輕笑,“猜猜,我發現了什麼?”
薛嶼:“發現了你是我兒子?”
“你還是這麼會開玩笑。”封啟洲笑容更勝,“你好像沒有絕育耶。”
薛嶼臉色一變,她還沒開口,封啟洲就收起探頭,幫她把衣服下擺拉好:“開玩笑的。好了,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這就走了?”薛嶼從床上下來。
“不然呢,給你打點錢?”封啟洲歪頭看她。
薛嶼重新穿上沖鋒衣,嘀咕道:“知道我窮,也不給點分手費......”
等薛嶼走出檢查室時,封啟洲雙臂靠在門口,忽然又說:“對了,知道我和你分手後,為什麼要成為極端性保守派嗎?”
薛嶼很配合地問:“為什麼?”
封啟洲:“因為我願意。”
薛嶼:“不給分手費,我就走了啊。”
封啟洲取出錢包,兩指夾起一沓金色鈔票:“不用還。”
薛嶼不客氣地接過,塞進兜裡,她得攢着給周斯衍打胎呢。
薛嶼一走,封啟洲起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他按下指紋,迅速進入與辦公室聯通的休息間,反手将厚重的隔音門關上。
休息室不到三十平,配備了床、衛生間、衣櫃等簡單生活用具。
中間的單人床上,一個看起來還沒足月的嬰兒放聲大哭,手腳胡亂鬧騰。
封啟洲疾步過去,抱起床上的孩子,輕輕搖晃,健壯胳膊端抱着孩子,騰出一隻手擺弄床邊金屬桌的奶粉罐。
單手倒出奶粉放進奶瓶,打開恒溫水箱的開關,接水快速沖奶粉。
給孩子喂上奶,啼哭聲停止,封啟洲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孩子很鬧,小手亂抓,碰到他腹部的傷口。
他上個星期才偷偷做剖腹手術,自己一個人将孩子取出來,現在傷口還沒完全愈合,疼得厲害。